了吧?”

“快快快,俺可等久了。”

司禮先生清清喉嚨,“一拜……”

“等等。”鳳冠紅蓋頭底下突兀地響起一聲嬌喊,“我有話說。”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了。

“愛兒,怎麼啦?”卜葆顯親親切切地詢問著女兒。

咦,興許是他剛剛氣昏頭了吧?怎麼覺得愛兒今天的聲音不太一樣。

“爹爹,今日是女兒的大喜之日,應該親自拈香向祖宗牌位祭告,爹爹以為如何?”

卜葆顯沒想到向來溫馴怯人的女兒竟然也有這一番細膩心思,他心裡真是寸寸如刀割,噙著老淚道:“好,好,乖女兒,這也是應該的。”

所有人都感動得要命,就只有屠老大不滿的嚷道:“這到底要不要拜堂?該不會是捉弄老子的吧?”

卜葆顯再也忍不住,怒瞪了他一眼,“愛兒要跟祖先們辭別,你有什麼意見?”

“呃……”屠老大再怎麼不懂得看人家臉色,也知道眾怒難犯,識相地摸了摸光頭,“俺也沒說不行……不過就問問嘛。”

喜娘燃起了三炷香交給新娘子,新娘子伸出纖纖小手,開始舉香祝禱。

“家堂一家之主,祖宗滿門先賢,今朝我嫁,未敢自專;四時八節,不斷相煙,告知神聖,萬望垂憐。出嫁以後,以我為天,丈夫懼怕,公婆愛憐;妯娌和氣,伯叔忻然,奴僕敬重,小姑有緣……”

眾人和屠老大正滿意笑著,沒想到新娘子接著唱——

“不到一年之內,死得一家乾淨,家財都是我掌管,那時快活賽神仙。”

劍會噗地一聲,急忙掩住了笑聲。

可滿堂的人怎麼忍得住?笑的笑、驚的驚、錯愕的錯愕,卜葆顯整個人呆住了,屠老大登時變臉。

“你這死婆娘說的是什麼?”

新娘子像是不怕他的怒氣,大聲唱道:“你這傢伙可真差,真的像個野莊家,你是男兒我是女,爾自爾來咱自咱。你說我是你妻子,又說我是你渾家,哪個媒人哪個主?行啥財禮下啥茶?多少豬羊雞鵝酒?什麼花紅到我家?即早出去連忙走,休要惱了我們家。若是惱咱性兒起,揪住耳朵踩頭髮,扯破衣裳抓破臉,漏風巴掌順手刮。扯碎網巾你休怪,擒你光頭莫怨咱,這裡不是煙花巷,又不是那娼姐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頓拳頭打得你烏龜滿地爬!”

“愛兒?!!”卜葆顯真是又羞又惱又爽快,滿臉忍不住要笑,又不得不板起臉來教訓女兒,“你……你打哪兒學來這個……這個……”

劍會緊掐著一旁的柱子,一手揉著小腹,他快憋不住了,真想暢快的笑出聲。

屠老大暴跳如雷,哪堪被一個女人這樣諷刺?他伸出手就要抓住她甩耳刮子,可手才伸了一半又是痛徹心扉的抽起筋來,他又氣又驚又怒,忍不住破口大罵。

“岳父這是什麼意思?俺要娶的可是個小娘皮,不是這種潑嘴貨,你這是什麼狗屁老爹教出什麼狗屁女兒?”

卜葆顯臉色倏然一沉,這下子被人欺上這張老臉來了,哪還忍得住。“我可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真心要嫁給你,就算是她唱個曲熱鬧熱鬧又有什麼干係?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閨女嫁你是抬舉你了,你現在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胡謅些什麼?當我千里護鏢客卜葆顯是好欺負的嗎?”

“你你你……”屠老大氣到昏頭,嘴巴哇啦哇啦地鬼叫起來,葷的素的齊出,“俺X你卜家全家老小,竟然把俺當猴子要,你個閨女有什麼了不起?說胸沒胸,說屁股沒屁股,老子若不是看在那三車嫁妝的份上,誰有精神給你這老烏龜磕頭認岳父?俺在江湖上可也是響叮噹的人物,俺要娶的話,自然有一大把婆娘送上門來,你當俺希罕你家的潑嘴貨啊?臭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