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曾經在師父面前發過毒誓,此生再也不會與塵世中的其他任何人扯上任何關係,只願獨自一人在這深深的崖底了此餘生。卻沒想到世事難料,居然十多年之後還會有人落入懸崖不死,而且一落就是兩個。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天意難違,雖然他想要守住自己的誓言硬著心腸不理不顧,但面對著還如此年輕的面孔,想著他以後可能還會有的大好人生,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見死不救。畢竟,自己也曾經想過要大有作為,但無奈現實太殘酷,打破了他不切實際的幻想,以至於只能在這無邊的崖底獨自一人苟且偷生,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心而讓別人的大好生命就此煙消雲散啊。

白髮爺爺輕輕脫下訾風的衣衫檢視傷勢,伸手輕捏他的手腳,發現他手和腳上的骨頭都摔斷了,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年輕人求生意志十分強烈,雖然能落入萬丈懸崖而不死,但終究還是傷得太重,恐怕段時間內無法復原。即使僥倖存活下來保住了這條性命,或許以後也只能如現在這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豈不成了廢人一個。

白髮爺爺放眼望去,發現小姑娘身邊正落著一個裝著許多藥草的小竹籃,他走去拿起細細一瞧,卻沒想到這小姑娘人雖然冒冒失失的,但卻還稍微懂些醫理,採來的這些都正是這小夥子需要的上好傷藥。

白髮爺爺將小姑娘採來的三七清洗乾淨,放在手心輕輕一捏,草藥便被輕而易舉的碾碎了。他將草藥均勻的平敷在小夥子摔裂的傷口之上,藥草翠綠的汁液便順著傷口流入了肌理之內。

白髮爺爺找來了幾根長條的硬木板,一塊一塊的捆綁在訾風摔斷的手腳之上,再用些乾淨的布條一層一層的緊緊捆綁住,連同剛才敷好草藥的傷口一同包紮好。片刻之後,年輕的小夥子便被包成了一個白人,渾身上下幾乎都纏上了白白的布條。大的傷口之下,鮮血還隱隱了從布條之下透了出來,紅紅白白的煞是驚人。

將小夥子全身上下都包紮好了之後,白髮爺爺才注意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姑娘。他之前一直以為她只是因為一路將小夥子背過來之後又立馬奔跑著出去採藥,才導致勞累過度而暫時昏了過去,卻沒想到這麼久了她居然還沒有轉醒過來。

帶著好奇的白髮爺爺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卻看到她單衣下露出的腳踝已經呈現出濃厚的黑色,就連她的面上也隱隱的透出黑沉的色澤!

白髮爺爺伸手過去一搭她的脈搏,這才發現她已經身中劇毒多時,劇毒恐怕即將侵入心脈!

他微微掀開小姑娘的裙角一看,小姑娘右邊的小腿上有個接近碗大的傷口,黑色濃稠的毒汁正從傷口中流溢位來,將她的裙角都染成了烏黑的顏色。他甚至可以看得見毒液正順著經脈不斷的向全身擴張!

這小姑娘恐怕已經身中劇毒多時了,再加上之前又不斷的奔波運動,這才導致毒素在全身四溢得更加的厲害,元氣已經大傷了。

白髮爺爺趕緊從袖口中掏出一個青花小瓷瓶,拔開木塞從瓶中倒出一顆瑩白的藥丸,這藥丸小巧玲瓏、晶瑩剔透,隱隱約約泛著銀色的光芒。

白髮爺爺捏開小姑娘的嘴角,順勢將藥丸直接倒入了她的喉中,微微一抬她的頭,便看到藥丸順著喉頭服入了肚中。

這藥丸雖好,但也只能暫時的護住她的心脈,暫時的抑制住毒素四處擴散,但若不抓緊時間逼出她體內的毒素,時間一久,還是會有生命危險。

白髮爺爺將小瓷瓶重新收回到袖口之內,無奈的重重嘆了一口氣。自己隱居崖底十多年,本想著再也不願與世上的任何人打交道,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懸崖了此餘生就作罷。等多年之後有人來到懸崖之時,看到的只是他的皚皚白骨,不會有人知道有他這個人曾經在這世上走過一遭。

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