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前方有著危險。這不是看到的,也不是聽到的,而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應,像是這個天地告訴他前方有危險。

在很久以前,他的感知就比常人要敏銳一些,但是那仍然屬於普通人。後面他修行了,並擁有了元神,他的感應越發的敏銳,但也沒有比別的修行人多出多少,更加比不上那些已經渡三劫,達到了玄感之境的修行人。

直到易言練成龜盅元神以來,他對於危險、及冥冥中的未來的感知有了一絲升化。然而這種昇華一直處於非常朦朧初期,元神對於天地的感知,彷彿是少年走向成熟的那種一切知道,事到臨頭又覺得並不知道的矛盾感。

然而在易言從與林明庭分別後,一路回家的路上,元神之中衍生出的那份感知在快速的成長著,就像是一個人慢慢的走出了迷霧之中。

前方只是一條隱約的山路,應是一些野獸行走的路線,也正是兩座大山的中間山谷。易言正走在要穿行進去的地方,前面是谷,左右都是山脊,夜風吹著他們的髮梢。

他明確的感覺到前方有危險,這種感覺很明晰。他想也不想,轉身便要避開,現在能給他帶來危險的,一定是那個追殺自己的人。只是他才轉向走了一點點路便又突然停了下來。

他將易安放下來,易安在易言上路時就已經半醒了,此時放下她,在漆黑的夜裡,易言透過洞察眼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慮。

“安安,你在這裡等一下吧,哥哥去那邊一下。”易言笑著,摸了摸易安的頭,看著易安沒有絲毫笑意的臉,不由的去捏了捏她的臉。

易安仍然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看著易言,易言也並沒有再多說,最終還是摸了摸她的頭,將要站起來,又蹲了下來,說道:“你現在有十三歲,也是大孩子了,不要怕黑,要勇敢,哥哥在你身上畫一道護身符吧,任何野獸見到你都會遠遠的避開。”

話落之時,伸手在易安的額頭畫了起來,他畫的並不是什麼護身符,只是一個道蘊含著神意的烙印,烙印中的神意足以讓一些野獸退避。

易安靜靜的讓易言在額頭畫著什麼,只是看著易言。看得易言心中一陣緊縮,他強忍著轉了身,迎著那個危險而去,可是才走幾步便又停了下來,因為他的衣服已經被易安拉住了。

“安安,乖,在這裡等哥哥,如果哥哥一直沒有過來就……,”說到這裡,易言便又說不下去了。

“哥哥,你是不是要去跟人打架,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要再扔下我了啊。”易安突然開口道,清玲玲的聲音讓易言無法拒絕。但是他又唯恐自己敗亡,易安這時突然又說道:“哥哥,你打不贏嗎?”

“當然打得贏。”易言立即自信的說道,還不忘給易安一個笑容。

“那哥哥帶著我啊,我來當裁判。”易安笑著說,說的很天真,但是易言卻笑不出來。

他牽起易安的手,大步的朝危險的方向迎了上去。他本是想讓易安離開,然後他獨自一人去面對攔在前面的那個人。

大概是因為易言沒有回答,易安繼續說道:“哥哥,你在擔心嗎。”

易言說道:“沒啊。”

易安卻繼續說道:“不要擔心,最多就是我和哥哥一起死了,估計還能看到阿爸呢。”易安的聲音非常的樂觀,也很坦然,這讓易言緊縮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

“是啊,有什麼大不了的。”

黑暗並不能遮蔽易言的視線,他帶著易安踏步於黑暗叢林之上,一步一個金光腳印留在虛空,久久不散。

在前方,一座山巔,有一個人手拄長槍靜靜的站在那裡,他的雙眼之中泛著淡淡的光韻,隨著易言的走近,他頭頂一道金華光柱直衝天空,那道光華隨著易言的走近,越來越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戰意。

易言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