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在黑暗中摸索著,空曠感讓她愈發的恐懼。她在一次次猜想,摸到的第一個東西會是什麼。

一個冰冷的骷髏骨,還是一個滿是皺紋的泛著腐臭的手?

肖然想喊出聲來,她也不是喊不出來,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此時此刻到底誰才能救她。她一直以為自己被很多強大的力量保衛著,那些看似無所不能的力量可以讓任何難題迎刃而解。直到現在,肖然突然意識到,那些力量的來源,其實和她一樣也是血肉之軀。他們也要吃喝拉撒,他們也只有一條命而已。

原以為他們可以在自己活的很好的前提下,輕易的解救別人於危難之際。原來自己活好,就已經實屬不易。

原來,我只能一個人戰鬥,無論我的戰鬥值多麼的不值一提。

不然的話,我將被永永遠遠的封印在這無盡的黑夜之中,看不見流星,許不了希冀。

恍惚之中,肖然摸到了,一個人頭,噴著熱氣。

肖然在驚叫聲中驚醒,看見了小燦,羞紅的臉。

“你……你終於醒了……”

“……”

“我等你很久了,真的,很對不起。”小燦深深的鞠躬,肖然看見了傳說中的90°。雖然她曾賭咒要小燦不得好死,但是此刻看著小燦依舊顫抖不已的身子,肖然只覺得巨大的荒涼和同情席捲全身。

“算了,”肖然無力的擺了擺手,“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那你,會離開咖啡店嗎?”

“不。”肖然堅定的搖著頭,“我會戰鬥下去!”

和邵婷一樣,“紫”是伊泰給我的希望,也是約定。

只有我一直留在那,我才能儘可能的保留著這份愛,即使它已經逐漸模糊。

小燦欲言又止,看著眼前這個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又強大得無可奈何的女孩,他被她深深折服了。

“好吧,肖然,我留下你。只是,你以後要小心一個叫做慕容琉璃的女人……她,很可怕。”

“慕容琉璃?”肖然輕聲重複著這個似曾相似的名字,“是誰?”

小燦沒再說話,躺在肖然身邊的病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良久,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話,然後就徹底歸於沉寂。

那句話是,“這世上,也只有人,和人過不去了。”

4月末,氣溫回暖。

邵婷躺在一堆鮮花之中,貪婪地呼吸著春的氣息。

花店開了半個月,生意不多但是難得逍遙,而且對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的確可以讓人忘記許多的不愉快。

兩天前胡一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這是戀家的他每年必定完成的。偌大的花店只剩下邵婷一個人,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無星也無月,只是一塊黑幕,籠罩了她的視線。

電話響了,一串陌生的數字。

邵婷抄起話筒,慵懶的應答著。她沒有看過《午夜兇鈴》,也不相信這世界有鬼。

恐怖片是人類僅次於炸彈的無恥發明,看恐怖片則是人類僅次於自殺之後的愚蠢行為。

當然,用愛情片替換恐怖片,這個定論依舊成立。

因為兩者都是人們憑空想象的,或喜或悲,或陰森或噁心,到頭來只是一場空,卻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

電話的那頭,響起了霍源難得的興奮嗓音。

這是一通國際長途,電話線的那頭,來自瑞典。

霍源以原三水的身份,用自己的名義,和邵婷的花店訂購了3000朵香水百合,以慶祝元勝玩具廠的起死回生。

人生的過山車,在跌到谷底的時候,理應開始起勢了。

邵婷放下了電話,被霍源傳染的興奮,刺激得難以入眠。她穿著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