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廓微微一笑,“我們去西城!”

王君廓讓一名身材高大的親兵裝扮自己在大帳內睡覺,他自己化妝成一名小兵,從後帳底部爬了出去,悄悄離開了軍營,向西城而去,王君廓心裡明白,屈突通不惜損害防禦而撤換自己,說明他已經懷疑自己了,名義上讓自己為中央大營副將,實際上就是剝奪了自己的軍權,讓自己置於監視之下,在大帳附近一定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

雖然他的離開很可能會被發現,但王君廓已經顧不上了,他在信中約好三更時分動手,而現在已經兩更時分,再不部署就來不及了。

東城頭上,屈突通正滿腹疑惑地注視著周軍大營,在兩更突然敲響的戰鼓代表著什麼意義?當然,王旗插在東城大營中,那就意味著東大營是周軍的主營,從主營發出的鼓聲很可能是某種命令。

“將軍快看!”

一名大將指著周軍東大營道:“敵軍的攻城器械已經出現了!”

屈突通點點頭,他也看見了,就在剛才,東大營內矗立起了數十個巨大的黑影,應該是投石機後或者巢車之類,難道周軍是想夜攻太原嗎?

“傳令所有軍隊進入作戰警戒!”

屈突通敏銳地意識到,今天晚上週軍必然會有異動,絕不能大意。

他沉思片刻,又對親兵校尉道:“去大營看看王君廓的動靜,如果他已穿好盔甲,就說我請他來東城商議軍事。”

親兵校尉點點頭,轉身向中軍大營奔去,屈突通心裡很清楚,以太原城的高大堅固,周軍很難靠強攻奪取城池,但如果城內有軍隊裡應外合,那太原就危險了。

屈突通之所以沒有直接抓捕王君廓,而只是用升調的方式奪去軍權,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害怕王君廓的手下軍隊譁變,當然,他也沒有王君廓要造反的證據,只是因為王壽的緣故,使他已經不再信任王君廓。

不多時,屈突通的親兵校尉帶著幾名士兵跑到了王君廓的大帳附近,這時,兩名潛伏在附近的監視者上前稟報,“王君廓沒有出帳,還在帳內。”

親兵校尉快步來到王君廓的大帳前,幾名親兵攔住了他,“我家將軍正在休息,請不要打擾!”

親兵校尉舉起令箭道:“奉大帥之令,請王將軍速去東城商議軍事。”

幾名親兵對望一眼,其中一人苦笑道:“恐怕我家將軍去不了。”

“為什麼?”

“自己看吧!”

親兵讓開了路,校尉走上前,挑開帳簾一角,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嗆得他幾乎窒息,他連忙捂住鼻子再細看,只見大帳內燈光昏暗,桌上和地上全是酒壺,桌上堆滿了殘羹剩菜,幾隻碗碟被摔得粉碎,一隻酒罈子傾倒在地上,酒還不斷從壇中流出,桌上和帳上到處是劍噼過的痕跡,另一邊的兵器架上掛著王君廓的盔甲和大刀,而內帳則傳來一陣陣打雷般的鼾聲。

親兵校尉眉頭一皺,退回來問道:“怎麼會這樣子?”

“將軍心情不好,喝醉了酒又哭又笑,我們勸他,還被他用劍砍傷。”

親兵指指另一人的手臂,校尉這才注意到,旁邊一名士兵的胳膊綁著紗布,紗布上有血滲透出來,看得出傷得不輕。

“那該怎麼辦,大帥有令找他,而且軍中不準喝酒,這可是嚴重違反軍紀!”校尉不滿地指責道。

“要不我們再去叫叫將軍。”

兩名親兵走進內帳,校尉也跟了進去,他站在外帳偷窺,只見王君廓睡在榻上,手中還握著一把劍不放。

“將軍!將軍!大帥有請。”

兩名親兵推王君廓的身子,王君廓忽然暴怒,“滾出去!”

劍光一閃,只聽一名親兵慘叫一聲,兩人跌跌撞撞逃了出來,其中一人捂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