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人就煩躁,不掌握他的行蹤就更加坐立不安。”按說已經算是高齡的老太太此刻說著這樣類似表白的話,語調卻詭異地讓人感到並不違和的真摯,“阿系都理解了我的心情所以才一個人默無聲息地主動走掉,你幹什麼總覺得我罪大惡極地揪扯著當年的事不放啊。”

。。。。。。

我。。。。。。我聽到了什麼!

覺得撞上了不得事情的我不安地扭動身體,卻被身後的手冢前輩更緊更深地束縛進懷抱,緊貼的後背上硬質肌肉過於清晰的觸感讓我有一瞬本能感到彆扭的抵抗,但前輩絲毫不為所動的有力雙臂和黑暗的地道本身帶給人的緊張感還是讓我很快妥協地安靜下來。

“哼,你就好好感謝阿系從上一代繼承來的忠誠心吧!”手冢家爺爺口氣諷刺,“從她父親開始就在為我們家族效力了,遇上這樣的事她卻還要替你守口如瓶。這種有苦說不出的悲慘你當然是不會替一個下人想的吧。”

“別這樣說,我對她也不錯啊。雖說只是專門負責梳頭的傭人,但我也從沒把她當下人看地一直對她很親切。說起來,她的梳頭手藝完全沒得挑,我三不五時也會覺得懷念,她要是願意回來——”

打斷老太太發言的是脆亮的碎裂聲。

大概是茶杯之類的東西被掀落,“你怎麼說得出口!”似乎暴怒起來的手冢家爺爺再也壓不住音調的聲音嚇得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回來?回來這個曾經的丈夫伺候另一個女人的地方,感受他們生活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嗎!你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

不、不行,這對話實在太兇殘,太兇殘了,這樣想的我緊接著被又一下脆亮的碎裂聲震住,“別說她,要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掙扎著生存下去,被人忽視的感受這種東西,就算是我也要多少有多少!”這回摔杯子的應該換成了老太太,“再說我為什麼要被完全沒為家族盡到責任的你這樣說!”

“‘跟在父親身邊進行和服外交的築豐公主’?名頭好聽,這身和戰袍無異的和服下掩藏了多少男人不懂的艱難和辛酸?苦勞費心地支撐引領著家族走到現在幾乎把自己燃盡的我難道還不能隨著心意地找個喜歡的人陪伴嗎?”

。。。。。。

“麻理子大人,博明少爺說有事情。。。。。”激烈得堪稱爭吵的對話被小心翼翼的通報聲打斷,覺得彷彿置身龍虎鬥現場的我忍不住鬆了口氣。

牆壁另一邊也響起了調節情緒的長長呼吸聲,“讓他進來。”

“祖母,聽說國光哥哥來了,”果然是推我下來的小子的聲音,“我想或許在祖母這裡,”高冷的小子在老太太面前卻是截然不同的乖巧樣,“就直接找過來了。”

“這是博明。”老太太用並不怎麼熱絡的語氣介紹孫子,“國光不在這裡,你出去找吧。”

“我都已經找遍了,”居然帶著萌噠噠的嬰兒鼻音,“到處都沒有找見所以我想國光哥哥是不是像小時候一樣玩起了捉迷藏。”

“比如,躲進了書房的密道里啦~”眼前的黑暗忽然被照亮,想伸手遮擋卻發覺完全無法動彈的我只得偏頭躲開猛射入眼瞳的強光,適應片刻之後轉回頭的我眼前出現的是瞪大眼餘怒未消的手冢家爺爺和正在平復臉色的老太太古怪的眼神,書桌旁和之前相似的立鏡裡映著戳破這一幕的男孩阿明,趴在拉開的滑動書櫃旁笑眯眯一臉得逞地望著暴露的空間裡出現的我和前輩。。。。。。

快、快解釋,兩位重量級人物進行機密談話的空當我卻兔子似的窩在手冢前輩懷裡偷聽的原因,“她不會成為麻煩,”手冢前輩握住慌張地躥出去的我的手腕,已然搶先這樣說道,“這一點,我可以擔保。”

也、也對,在偷聽已經是既成事實的現在,辯解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