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寧忙道:“實在是家裡事多忙亂,才忘了這一茬,以後不會再忘了。只是我這人性子無趣。即便寫信,也是探討些功課的。四阿哥莫嫌無聊才好。”

兩人就這樣交流了些功課上的事,張保偶爾插幾句指點地話,佟氏也附和著鼓勵兩聲。淑寧看得有些一頭霧水,他們幾個幹嘛裝作不太熟的樣子啊?轉頭看了看旁邊的那個侍衛,她有些明白了。

過了一盞茶地功夫。張保便對四阿哥說:“四阿哥與小兒探討些功課學業,這位侍衛大人在這裡卻站得有些累了,四阿哥若不介意,我請這位大人到書房坐坐如何?”

那侍衛正要推辭,四阿哥便勸他道:“林大哥儘管去就是,在這裡總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在這裡,我跟好友說話也覺得拘束呢。再說,現在這時辰,就算馬上回宮。恐怕也會誤了飯時,你去喝口茶吃點點心,也別餓著了。”

那林侍衛聽了。便跟著張保去了書房。佟氏又命閒雜人等出去,只留下長福和二嫫在門口聽候使喚。

四阿哥這才站起身來。正正經經向佟氏行了一禮。道:“胤給姨母請安。”佟氏忙拉住他,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一番。紅著眼道:“總算是見到你了,比我想象中還要高一些呢。”四阿哥微笑著,任她看自己。

端寧與淑寧對望一眼,都默契地不出聲。

佟氏打量完,嘆息一聲道:“你也大了,我有句話,你聽了別惱。你冒冒失失地跑了來,實在太魯莽。若是有那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說你結交外官…”

四阿哥打斷她地話道:“姨母放心,胤此行是在皇阿瑪面前過了明路的,又是奉命前來,有誰會起疑心?姨母先坐下,等我把事情始末細細說給您聽。”

於是他便把乾清宮的太監外出辦事,聽說張保一家處置丫環翠蓮的傳聞,回去後告訴皇帝,然後君臣父子一幫人閒聊時說起等事細細講了一遍,然後道:“我那時候便告訴了皇阿瑪,我與端寧是好友,姨母又是皇額孃的姐妹,打探得皇阿瑪沒有不高興地意思,便略透露了想來給兩位老人家上個香的想法。今兒趁皇阿瑪高興,便明著求了旨意,等雨大了外頭人少才過來的。就算真有人存了害我的念頭,在皇阿瑪面前也挑不出我的錯來。姨母儘管放心吧。”

佟氏這才安下心來,但對於自己與張保夫妻二人因翠蓮的事在皇上面前露了臉,卻又有些不安。四阿哥便道:“當時陳良本大人也說了些姨父的為人行事,說是性子太好了,魄力可能不足,但在民政上有專長。皇阿瑪心裡有數的,姨母且放寬心。”

佟氏便不再問這件事,細細問了四阿哥的飲食起居,又問他近日要娶親地事。四阿哥有些不好意思:“納個格格,算什麼娶親呀,姨母送了那麼大一箱子東西過來…”佟氏卻道:“好歹是你的第一個妻妾,自然要鄭重些。何況都是些平常東西,就是那兩匹多羅呢貴重,但比起貢品還差了一等,我們這樣人家用著,有些過於奢侈了,不如給你,冬天做了褂子,穿出去也體面。”四阿哥便也不再客氣了。

接下來,佟氏考慮到有些話不好讓未出閣的小姑娘聽見,便使了眼色給女兒,淑寧抿嘴笑著,告退了。端寧偷笑一聲,也退到右房去,拿了本雜書翻著。

淑寧回到自己地房間,做起未完成的針線來。賢寧小弟最近長得挺快地,又愛繞著院子跑,才做了一個月地鞋子,已經穿不得了,只好再給他做一雙。淑寧在小鞋子的鞋頭處縫了個貓臉,還拿黑線紮了幾道鬍子。

才過了一刻鐘,她便聽見婉寧在外頭喊道:“三妹妹在家麼?”愣了愣,忙應了聲,將這位堂姐迎進屋來。

婉寧把不停滴水地傘遞給丫環,往正房方向看了幾眼,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僕人在門口守著,看不到屋裡的情形,有些失望,便勉強笑著對淑寧說:“我方才做了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