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踏踏實實把情況給摸清楚,有了經驗打好了基礎,只要你有能力,總會有你施展的舞臺。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說留了什麼東西給你,也沒有,說沒有多少也有一點,就看你有沒有能力去利用,有能力自然會有,沒有能力自然就沒有,你懂我的意思嗎?”

蘇秘書點頭道:“老爺子,不用解釋,我都明白,您累了,好好休息吧。”

老爺子一臉欣慰的‘嗯’了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林子閒並不知道自己送給齊老的信裡事關自己的身世,對他來說,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林保撿來的孤兒,因為林保從小一直都是這麼跟他說的。他早就習慣了孤兒的身份,有沒有血緣上的親人對他自己來說也沒當回事。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沒有相處過的感情,就沒有牽掛,他真心沒當回事。

所以這廝之前一被人家轟出大明園,就摸出了電話撥通了林保。

“信送到了?”林保淡淡的聲音傳來。

“嗯,已經送到了。”站在街頭左顧右盼的林子閒問道:“老頭,你信裡到底寫了什麼東西啊?”

林保不冷不熱地問道:“他沒給你看嗎?”

林子閒很不屑道:“我倒是想看,可他看完信就把我轟了出來。算了,那老傢伙的確活不了幾天了,依靠藥物吊著,換了一般人沒這條件早就掛了,我懶得跟他計較。呵呵,老頭,我真的挺好奇,你寫了什麼東西給他?說說嘛。”

林保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道:“信裡是他的身世。”

“他的身世?”林子閒一愣,狐疑道:“什麼意思?”

林保石破天驚道:“他其實是你師兄宋南風的兒子。”

“啊!”林子閒大吃一驚,被雷得不輕,結結巴巴道:“老頭,你沒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有必要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嗎?你師兄死的時候,其實留下了一個孩子,我把他託付給了一戶人家收養,就是他!你還想問什麼嗎?”林保冷冷道。

“呃……”這事林大官人真心不好問下去了,他知道老頭對師兄的死一直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確切地說應該是一種深深的內疚和遺憾吧,當即呵呵笑道:“那啥,不說了,我肚子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去。”

他很乖巧地迅速掛了電話,這事十有**是真的,否則老頭不會拿自己那個便宜師兄開玩笑,的確不好再問下去,再問下去就是揭老頭的傷疤了。

收起電話後,看看街頭來來往往的人流,忍不住一陣唏噓搖頭,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老頭為什麼不讓自己看信,也明白了齊老爺子為什麼不讓自己看信,這種私密的事情肯定不想讓外人知道。

“只是這樣算起來,論輩分的話,那老爺子還是自己的晚輩啊!怪不得把我給轟出來,敢情是惱羞成怒啊!”林子閒摸著下巴忍不住一陣好笑,這事有夠曲折的。

他走在街頭左顧右盼找吃飯的地方去了,只是他只怕做夢也想不到,那封信更曲折的地方和他有關……

一陣悽婉的二胡聲又在山腰的大樹下響起,閉眼推拉的林保用絃音話心中的淒涼,思緒中浮現的還是那個大雪紛飛的山坡下,那個衣衫單薄面黃肌瘦凍得直哆嗦的小孩跪在雪地裡喊了他一聲‘師傅’後,便倒下了,百年難忘……

宋南風是不是助紂為虐的賣國賊他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就像他寫給齊老爺子的信裡說的那樣,在江山風雨飄搖的那個年代,一些人的對和錯是無法用具體的準則來衡量的,只有恩怨情仇難了。

可他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他在信裡告訴齊老爺子的只是事實經過,沒有說自己做錯了幫宋南風平反的意思,在林子閒面前提到宋南風也沒有幫宋南風平反,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平反也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