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坐到剛剛凝露坐的馬紮上。

“擦擦汗”清韻笑著把手裡的帕子遞給他。轉頭對凝露說“去把今兒早上四福晉送來的西瓜拿來,要冰的”

凝露應了一聲出去了。

“偏我這身子不利落,要不早該到巴林了”清韻右手捏了捏膝蓋,即便是五月炎熱的氣候這膝蓋也由裡到外冒著涼氣,絲絲拉拉的疼的要命。在加上風寒久治不好,本是定好回巴林的日期只能一拖再拖。

“召太醫來瞧瞧吧”胤禛把擦過汗的帕子塞到自己袖口裡說,本就嚴肅的面龐因為皺著的眉頭更顯得不可親近。

清韻搖頭“怕是會驚動了宮裡。我這次本是想著你封貝勒時沒能回來,如今換了府邸,他又去了南邊,便悄悄來悄悄走,只你府上知道便好。再者太醫院裡的太醫是隻求安生的,這病就是看了也是不會給我真正開藥的,還不如民間的”

胤禛點頭,太醫院的大夫都是這樣,開的方子都是些溫養的,只求無錯不求有功。

清韻接過凝露端來的盤子放到矮几上拿了塊西瓜遞給胤禛“你媳婦送來的,挺甜。”看他吃了一口又道“有空和你媳婦說說,弘暉那孩子不能太嬌養。小孩子身子太嬌弱容易害病。”

胤禛三兩口吃了西瓜點點頭“回頭就說。”

“我說了她未必信,我是個沒孩子的。你們又是成婚這麼多年才有這一個···”清韻嘆息了一聲“晚上想吃什麼?讓凝露下廚吧,她的廚藝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這副樣子可進不了廚房····”

“隨便吃點就行”胤禛看了眼窗外,低頭看看自己皂色的靴子開口“皇阿瑪要回來了”

清韻愣了一下“今兒是什麼日子?”

“五月初八,你生辰才過”胤禛左手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收拾行李,我明個就回巴林”清韻對站在一邊的凝露說,掀開薄毯就要起來。胤禛拉著她胳膊給按了回去。

“皇阿瑪不知道你回來,你的病一點好轉都沒有,不能舟車勞動。”一邊說一邊給劇烈咳嗽的清韻拍背。又接過凝露遞過來的茶水餵給她喝。

清韻喘息著躺回去,閉眼不語。

李氏帶著貼身丫鬟梅香往嫡福晉的院子走,這是請晚安的時辰。那拉氏正抱著弘曆在炕上耍。

“給福晉請安”李氏顰顰婷婷的行了一禮,很有些弱柳扶風的感覺。她本是漢軍旗,有著不同於滿族格格的嬌弱姿態。

“李妹妹坐吧”那拉氏看她一眼笑著說,把手裡的布老虎遞給弘暉玩。

“福晉知道嗎,爺今兒回來直奔西北角的小院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李氏閒說了幾句話後喝了口茶問。

“知道。”那拉氏把孩子給一旁的嬤嬤微笑著看李氏

“不知裡面住著的是怎樣的客人,看爺的樣子可是極其恭敬的”李氏說著看了看才剛陸續進來的宋氏等人,眾人也都豎著耳朵在聽。

“李妹妹,爺早說過不許打架打聽此事的。在我這說說還好,萬不可讓爺聽見”那拉氏端著蓋碗蕩著茶葉沫子,低頭輕聲說,看不清表情。可那聲音很低很輕,幽幽的,讓人聽著脊背上冒涼氣。

“爺已將聽見了”胤禛陰沉著臉掀簾子進來,看了一眼坐到了那拉氏對面的暖炕上。看著紛紛給她請安的妻妾淡淡的道“散了吧”頓了一下又道“李氏禁足一個月,月例減半”

李氏原本聽見胤禛那句散了吧以為自己沒事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受了罰。

見人都散了胤禛揉揉眉頭“讓人出去找個好大夫請到府裡給三姐看看,一個風寒,不但沒好還加重了”

那拉氏應了一聲,起身給他按摩太陽穴。胤禛長長嘆息一聲身子向後傾半靠在那拉氏身上。

五月十二,康熙御駕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