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的全民戰爭,看來真的出事了是嗎?”

趙鼎點了點頭,抱拳道:“明府,勿要矯枉過正,我覺得該停止了,否則持續下去恐怕要失控。目下已經全民參與,固然解決了許多以往隱藏著的毒瘤,但百姓的情緒也近乎狂熱了。就連張綿成,我看著都有些失控。”

高方平摸著下巴喃喃道:“張綿成啊張綿成,我就知道最先出問題的是他。他這人慫了半輩子,退讓了半輩子,作為官員,卻被治下的各種不平壓制了半輩子。這種人一朝得勢,一但開始宣洩,的確是會過頭的。告訴我,他具體幹了什麼?”

趙鼎道:“他已經開始錯誤的理解相公之初衷,自發組織百姓繞過我司法口,開始公審公判那些曾經不給他面子的鄉紳。這已經發生了不下三起,跟著他參與的百姓非常的積極,因為名譽上,這是明府您的戰爭。固然我也在全程監控著,張綿成公審公判的前幾起,若在大宋律立場上,勉強可以站住腳,以往的鄉紳當然都會有罪、有問題,公審公判,他張綿成雖然不是司法口,但他也是官府,有他帶領公審公判,也就勉強成立了。不過緊跟著抄家,讓跟著他吶喊的百姓拿走了幾個鄉賢的家業,這我就看不下去了,我心裡感覺到不安,律法上,我暫時沒有找到張綿成的紕漏,但我覺得最終要出事。緊跟著,似乎有樣學樣,時靜傑年輕經驗不足,也很狂熱,他治下的百姓也開始出現了‘打砸搶’苗頭,儘管得被我制止了,但是時靜傑不以為然,認為只是小事,認為他在響應你的號召。但我趙鼎知道,張綿成做了初一,時靜傑他們就在做十五。”

頓了頓,趙鼎抱拳道:“相公,該收手了,目下已經有地主開始逃亡,沒逃的也紛紛人人自危。您給了他們反抗和申述的權利,但是實事求是的說,在這種氣候下,在張綿成和時靜傑略微失控的形式下,那些固有的鄉紳如何敢反抗,如何敢來找你申述?”

高方平聽到這裡勐的握緊了手。

趙鼎再道:“現在半夜三更的,張綿成正在臺家村,眼看臺嘉那把老骨頭要跪。張綿成或許只是收拾老頭的心思,但是現在的局面,我親眼看到的情況是,恐怕臺嘉老頭不被整死也要氣死。固然,若嚴格依照大宋律,臺嘉老頭肯定是死罪。但相公你當時親口說過要讓他長命百歲,這就是我今晚敢來見你的原因,因為你高方平真說過,虎頭營衛士都聽到了。劉光世目下在臺家村監控也覺得不妥,劉光世對我說過,臺老頭固執了些但是為人不錯,但劉光世不敢參與,他只能防禦。”

“狗1日的張綿成他是要逆天了嗎!”高方平拍案起身道:“召集虎頭營,和我連夜趕往臺家村,快,晚了要出事。”

……

趕到臺家村之際,只見臺嘉老頭被壓了跪在中央廣場上,張綿成正在宣讀臺嘉的無數罪狀,罪狀是真有其事的,主要就是違反大宋律,私自處決女嬰,私自把婦女沉塘。

“張綿成你給老子閉嘴!”

高方平騎著戰馬趕到後,全體村民紛紛跪地見禮,迎接小高相公。

臺嘉的老夫人和兒子則站在一邊哭泣。

高方平下馬,走上高臺後,後腦勺一巴掌就把張綿成的官冒拍飛了。

“這不關我的事……”

張綿成老一套的樣子開口之際,被高方平指著鼻子道:“我叫你閉嘴。”

於是老張只得很不服氣的閉嘴了,站在了一邊,也不敢去撿帽子,他知道大魔王這次是真火了。

高方平轉身過去,把老淚縱橫的臺嘉扶了起來,讓他也站在一邊。

許多臺家村的人都愣了,老族長當初把大魔王氣的跳腳,為何此番要反過來抬舉老族長呢?

高方平揹著走思考了片刻道:“鄉親們,這不是我的本意,我讓你們吶喊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