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笑眯眯道:“你再不抬頭,我叫皇兄會直接逼你把司律府搬到公主府隔壁去。”

顧璟:“……”

他總算抬了頭,神情分明是一副被強迫的模樣。

她笑出聲來,當著所有朝臣的面,輕聲開口:“本宮的身體也漸漸康健,並且,本宮對皇兄的安排十分滿意。”

公主殿下笑彎了眼睛,悠哉悠哉欣賞朝臣的反應,可憐早早站隊的老頭們啊——這幫老傢伙,從先皇在世的時候就踮著腳尖選佇列站,她繼位之後更是每個人都替自己找了一座靠山,可惜從今天開始,這朝中的格局可就大大地要變樣了。輔政大臣身兼駙馬都尉,顧璟將是這朝中第三大勢力,而且是真正的楚家皇族勢力。

福德殿中,攝政王裴毓收斂了嘴角的笑意。

和寧公主還健在,福德殿中的宴席卻沒有繼續的必要了。宮人帶來了宸皇陛下的旨意,百官一個接著一個退出了福德殿,不一會兒,福德殿中就不剩幾個人了。

楚鳳宸提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下了幾分,正打算離開,卻被一抹暗紫擋住了去路。

裴裴裴……裴毓……

他眉眼在笑,聲音卻輕柔中透著陰森:“我們五年沒有見了,宸兒。”

和寧公主悲愴扭頭。

第29章 公主壽宴7

我們五年沒有見了,宸兒。

楚鳳宸悔得腸子都快要青了,就在不久之前,她為了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而下令讓百官先走,可是誰能料想得到會有這樣的局面?眼看著福德殿上的百官漸漸地越走越少,到最後就連瞿放和顧璟也在踟躕之後聽命退了出去。

前任宸皇殿下快要哭了:裴毓稍稍靠近側了身子,在遠處的人看來大概應該是個行禮的姿勢。謙恭的攝政王與久病的和寧公主,要說和諧的確和諧得很。可是根本沒有人看到這佞臣寫在臉上的是赤裸裸的脅迫啊!

“不對,是七年。”裴毓輕聲道,“自從公主久病,臣便再也未曾見過公主殿下了,是不是?”

“……是。”

楚鳳宸想盡量讓自己的嗓子清亮一些,減少被聽出來的可能性。可是誰知道裴毓卻又上前了兩步忽然伸出了手。森白的冰涼的指尖落到了她額前的髮絲上,這讓她一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裴裴裴……裴毓,你大膽!”

聲音夠響,可惜卻是顫抖的。

當朝攝政王對這結果十分滿意。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低柔道:“一別經年,微臣對公主甚是掛念,不如公主陪微臣去御花園走一遭,賞賞花,看看景,敘敘舊,談談心?”

“……本宮事務繁忙,久病纏身。”

“微臣也是。”

楚鳳宸:“……”

“公主?”

楚鳳宸乾笑:“不如你回王府,本宮回公主府,等我們都康健了再去?”

“噓——他們還沒有走完。”裴毓低聲道,“若是他們發現公主與攝政王牽扯不清,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去徹查公主府是否有微臣的爪牙,那時候,恐怕公主府不會有寧日了。”

楚鳳宸咬牙,沉默,臉卻漸漸地紅了。氣得。

裴毓卻笑了,他道:“公主,請。”

……

御花園,鴻門宴。

楚鳳宸出生的十五年中逛過無數趟御花園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焦躁不安過,就算是一個時辰前追著瞿放來的那一趟也比現在要舒適許多。

她穿不慣女裝,走路的姿態還有些怪異,可她身旁的暗紫身影卻是一派君子風雅,他在亭臺樓閣中隨便一站便是一卷畫。可是這畫中最雅淡的筆墨裴毓卻一直頂著一張陰晴不定的臉,無端端讓御花園裡的溫度低了幾分,一路的安靜讓氛圍更加焦灼。

宸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