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緊,微微皺起了眉頭。只聽容迎初波瀾不驚地靜聲道:“恕迎初愚昧,一時不解娘話中之意。迎初自妹妹進府以來,一直悉心照應,當真不知究竟何時曾和秋白折辱妹妹。”

韋宛秋施施然在苗夫人榻沿坐下,金絲線繡雙蝶的曳地裙優美地散開一地,猶如盛開的花朵。她取了美人拳,傾身向前輕巧地為苗夫人敲著小腿處,賠著小心道:“娘,姐姐自有她的分寸,秋白姑娘雖與宛秋重了名,可這並不打緊,宛秋半點也不在意,求娘不要怪罪於姐姐。”

秋白這時抬起了頭,目光如兩道利箭般直直盯著韋宛秋,怪不得她一直隱忍著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原來是想都累積在一塊向苗夫人告狀!先是拿紫文和崔媽媽開刀,現在接著就是對付主子和自己了,這種背後捅刀子的手段比之她親自發難,可要陰險得多!

容迎初心下暗自有所掂量,先沒有說話,只聽苗夫人道:“秋兒,我知道你懂事,可府裡有府裡的規矩,下人就是下人,斷斷不能和主子重名、衝撞主子。迎初,秋白是你的人,你說說吧,該怎麼辦。”

戚如南在旁看到容迎初沉默著沒有說話,生怕她心裡不好受,便打圓場道:“秋白姑娘的名字畢竟是從前就有的,想必大嫂也不是有意,如今這麼巧衝了小嫂的閨名,那大嫂回去自然會斟酌改了的對嗎?娘,咱們不是說要去戲臺那裡看看他們搭的臺子怎麼樣了?現下也是時候了。”

苗夫人瞪了戚如南一眼,道:“戲臺子什麼時候去看都成,不急在這一時。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讓你大嫂子知道什麼叫規矩!”她眼中泛起一絲冷嘲,又道,“我也派人去請弘安了,等你們相公過來以後,再讓他來拿個主意,究竟此事該如何處置方為妥當。”

容迎初冷笑了一聲,道:“早上時我已經和妹妹商量過要不要替秋白改名字,妹妹好寬廣的心胸,直說不用,任由我做主,怎的如今又鬧到娘跟前來了?妹妹既然喚我一聲姐姐,那妹妹的事也就是咱們房裡的事,我作為大姊無論如何都不會委屈了妹妹,直說罷了。”

秋白顯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來,道:“大奶奶說的是,奶奶今晨還告訴我們說,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都要改名字那還了得,大奶奶和我都當了真,不知原來奶奶心裡是在意的。”

在場之人聽到容氏和秋白所說,句句都指是韋氏自己不要秋白改名字。韋宛秋亦沒有分辯,只垂下了眼簾,抿緊唇沒有做聲。

苗夫人看了韋宛秋一眼,正想說話,一直靜靜侍立在旁的書雙這時走上前來,開口道:“大奶奶此言差矣。今晨是奴婢提起秋白名字衝了咱們小姐之事,大奶奶怎麼對咱們小姐說話的,我在旁聽得真真切切,秋白又是怎麼冒犯我家小姐的,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我家小姐從來沒有說過不讓秋白改名字,是大奶奶故意輕慢我家小姐,不依規矩辦!”

韋宛秋眼光飄到書雙身上,低聲道:“你下去,在太太面前不得無禮。”

苗夫人卻一揚手,道:“讓她說下去!我倒想聽聽,做姐姐的人,怎麼在妹妹過門的第一天便縱容著下人欺辱妹妹!”

書雙面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道:“大奶奶縱然一開始不知道秋白的名字犯了我家小姐的諱,可奴婢已經出言提醒,大奶奶還是沒有要為秋白改名的意思,還說這只是小事一樁,讓我家小姐不必較真兒。這秋白更是不知禮數,張口閉口說什麼同姓同名比比皆是,這分明是強詞奪理!就是別處有跟咱們小姐同名的人,可那也是別處,秋白是這府裡的下人,也就是咱們小姐的下人,自然應該避著小姐的諱!”

這書雙口齒極為伶俐,言語中竟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衝著容迎初和秋白而來,韋宛秋則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容迎初在這當口卻不覺失笑,道:“姑娘這張嘴巴好生厲害!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