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然,後方百姓不棄,我等雖無力迴天,也要叫敵人不得爽快,寧毀城同歸於盡,誓存浩然正氣於世!好叫後人為我報仇雪恨——”

守城官兵紛紛點燃火把,將酒罈傾倒而下。這是一場悲壯而慘烈的守城戰,方孝銀一方軍統在黎鳳國曆史上寫下浩然悲歌。大火燃燒十天不滅,屬於華興的輝煌,就此成為一堆飛灰,永成歷史。

黎烈燕撒下杯中酒,身望北方,如望見一方豪傑與之對飲,忍不住飲恨悲泣。

柳寧身穿玄色衣袍,看天空陰霾之處,幽然嘆息。

大火阻擋了北蠻人入侵的腳步,是以北崇有足夠的時間點兵遣將,城裡城外嚴陣以待,卻說洪蓮編入軍中,被狠操練了幾回,幾次欲逃被抓回一頓暴打,拉到太陽底下暴曬。絞架臺上,一行綁著二三十個女人,盡是衣衫破裂,唇破臉花,渾身是長鞭留下的印跡。

“姐妹兒,你看著面生啊!”旁邊的女人斜著眼珠子跟她搭訕,因著全身綁得牢牢的,只有一雙眼珠子可以轉動。

哼了一聲,洪蓮無力垂著腦袋,一番折磨已經使她頭昏眼花。

“真傻,剛來就敢對著來,不是找打麼!”女人的聲音翠翠的,夾了絲笑意,給人輕浮玩世不恭之感。

瞥了她一眼,洪蓮合上眼睛不想理睬她。

“誒,我說新來的,我給你說個秘密!可別打盹了,小心睡過去就醒不來了!”

若不是長時間的面癱臉致使她眼中的不賴發揮不出來,哪裡還用聽她吵吵鬧鬧,跟只沒玩沒了的蚊子似的,只她也無力反對,竟皺著眉頭聽她沒頭沒尾的講完了。

“外頭有個姓趙的大善人,她呀經常在外施粥救人,前些日子不知怎的竟得罪了曹營副統領,被拉進來好一通折磨,如今卻有人自稱是她親人,要來換她出去,秦副統領不知是咋回事,大怒的將整個兵營都快掀了!”女人說到此處打了個頓兒,“好些天沒吃頓飽飯了,偷個饅頭也能得一頓揍,要我看,咱們這曹營遲早得玩兒完,如今華興都陷了,一個小小北崇成得了什麼氣候。”

又翻了她一眼,洪蓮恨不得拿棉花把耳朵堵上。

“你可別不信啊,這事我是親耳聽伙房的楊大錘說的,她可是蘇軍師帳下分來的,說是犯了什麼錯事,被擱在這邊做廚娘。哎,蘇軍師知道不?那可是大名鼎鼎路將軍麾下的一員猛將,聽說不日就要與我們匯合了……”

“你說什麼?”洪蓮的眼睛猛然睜大,血紅的看著嘮叨不停的女人。“你再說一遍!”

女人被突然的動作搞蒙了,這人怎的突然這麼大反應?有些吶吶的問:“你要我說哪一句,我說太多了,不記得說了些什麼。”女人眼珠一正,垂著眼皮裝瞌睡。

洪蓮氣得不停扭動身子。村裡別人不知道六兒的身份,她卻是一清二楚的,自家孃親老早就透漏過,路瑛跟她家淵源不淺,如今更是成了自己的嫂子,若能找到他們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喂喂喂,你做什麼?再不老實她們又得拿你撒氣了!”邊上的女人看得直皺眉,話音落,就有人揚著鞭子過來了。

“你這小妮,膽兒不小啊!”對面來人膘身壯腰,往那一站,正面太陽都叫她給擋了。洪蓮抬頭一看,嗬,還真是冤家路窄。

“竟然是你!”程老二的鞭子在手中拍得啪啪響,一雙小眼睛不知在做何種算計。

洪蓮心中叫糟,沒想到軍中戲說的程惡霸竟是她,往年兩村間走動,這程老二可沒少找她家茬子,也不知是聽了誰的指示,現今落入她手中,怕是更不能善了了。

“嘿!”裂開嘴陰陰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這回可不能怪我了。”鐵鞭一揚,揮舞而下,強勁的力道只一鞭深可見骨。

“咳——”洪蓮嘴中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