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喧鬧的人群,慢慢地走向皇都深處。

皇都,這個她出生長大的地方,此時已經陌生無比,皇都的石道比任何地方都要平坦,都是從同名山上採下來的青石,她曾經無數次地注視著,從未有機會好好走過皇都的路。

“去通報大將軍,人帶到了。”

鏡樓蒙著眼,心裡一突,連帶著孩子也不安地動了動,她撫著肚子,忍住心底不斷冒出的怯意。

轎子穩穩地停在了院子,鏡樓聽著四下無人,伸手小心地取下蒙在眼上的布,陽光柔和卻是一刺,她慢慢睜開眼,發現眼前就是正堂,而正堂前,站著個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女人。

“飛綺姐……”鏡樓錯愕地看著這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她如今有些年紀,卻依舊梳著男子的髻,看起來英姿颯爽,抬眼看著堂上斜靠著的男子,鏡樓心狂跳起來,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話來。

是辛傲之……

早年他們幾個逃走辛傲之沒有追究,她已經覺得很奇怪,可如今大費周章地把她抓來,更是猜不透辛傲之的目的。

辛傲之長著張雌雄莫辨的臉,不笑的時候都覺得賞心悅目,可那種黑沉的眼神卻讓人心裡發顫,這樣的眼神鏡樓突然覺得熟悉,月衡澋便總是帶著這樣的神情。

“鏡樓。”辛傲之緩緩吐出她的名字,讓她寒毛直豎,扶著肚子不禁後退幾步,看得辛傲之一笑,說:“盤虛鏡在你的手上,你說我是殺了你取鏡好呢,還是你主動配合我完成五神祭好呢?”

五神祭,那是什麼?鏡樓緊張得手心冒汗,不安地握緊雙手,突然間想到月衡澋曾經致力尋找的東西。

“眾神離開世間,而留下五道神禁錮住了這片土地。”

“殺死所有的五道神真身……。”

曾經查到的蛛絲馬跡,難道五神祭是指?

鏡樓抬頭,逐漸冷靜下來,看來辛傲之比她知道的多得多,至少五神祭,她是從未發現。

“五神祭是什麼?”鏡樓看著他,問道。

辛傲之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她的大膽,看了眼飛綺,解釋道:“五神祭是為了解除五道神和攬月朝五域的生息罷了,五道神被土地遏制多年,只要五道神剝離出神識封印到各自的領土,就算完成了。”

“神識?”鏡樓好像在夢中聽到過這個詞。

“神識和宿體是兩回事,”辛傲之倒是頗有耐心地解釋道:“五道神轉世而生,神識和本身是兩回事,就算抽離了神識,人卻不會死。”

也就是說五道神實際上是寄生在人身上的意思?鏡樓皺眉,“既然如此,找齊五道神便可,將軍又要找我做什麼。”盤虛鏡是弒神劍的剋星,但是有了五神祭這麼個辦法,為何所有人還那麼執著於弒神劍?

“因為你的追賢族,也就是上古唯一神族血脈的傳承者,如果沒有你的請神舞,我們如何請到眾神?”辛傲之似笑非笑地取了杯茶來,示意給鏡樓看座,接著說道:“盤虛鏡可以開啟異世的大門,將眾神之力引到這裡從而切斷五域對五道神的禁錮。”

“那弒神劍呢?”鏡樓眼睛一眯,覺得辛傲之想做的不止這些。

“你的問題太多了。”辛傲之哼一聲,“我不會殺你,在這裡你可以安心地生下這個孩子。”

鏡樓一邊飛快地思考著,辛傲之似乎並不煩惱五道神的下落,或者說是根本不在意,從而讓她覺得五神祭像是個幌子。

飛綺看了看她的肚子,冷冷地開口道:“裡水的宅子裡,設了陣法還有衛隊,不要想著逃走。”

鏡樓抬頭看她,除了臉上有了些年紀,飛綺還是和當年一樣,對於這個成為辛傲之心腹的女子,身世一直是個謎,能力也沒有說有多強,很多辛傲之的手下都把飛綺認作是辛傲之的女人,可鏡樓知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