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月兒,他也絕對不能聽信月兒一面之詞,所以進一步的調查還是有必要的。事情發生在方雲清的院門前,那麼可能看到這件事兒的,除了方雲清帶來的陪嫁,就只有院子裡原本的粗使灑掃了。連瑜分別單獨問了兩人,一個人當時不在場,另一個卻是正好在的,那僕婦戰戰兢兢地把胡奶孃說的話學了一段兒,雖然嘴笨,但是大致的意思卻跟月兒說的沒差的。

連瑜讓那僕婦退下,又去詢問燕惜惜的車伕,那車伕老老實實把燕惜惜跟顧惜之的對話學了個大半,果然跟顧惜之與燕惜惜說的差不多,是顧惜之去問的,且燕惜惜並沒有添油加醋。連瑜又問那車伕胡氏可曾問過他什麼,車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胡嫂子問我燕姨娘可曾跟顧大人在外頭碰見過,我,我不敢撒謊,就說了實話。”

車伕說到此處連連叩頭:“大人,小的真的沒有想要害燕姨娘的意思啊!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胡嫂子怎麼說也是夫人身邊的人,夫人派她過來問話,我不敢撒謊。”

連瑜點點頭:“算了,別磕頭了,做下人不敢對夫人身邊的人撒謊,倒也正常!”

那車伕直起腰來,額頭上紅了一大塊兒,知道連瑜不怪罪他,卻還是伸手連連給了自己幾個大耳光:“小的有罪,小的膽小,小的害了燕姨娘……”

連瑜擺手道:“好了,下去吧!這事兒我不怪你了,回去好好幹自己的活兒就是了!”

連瑜一個一個下人問過來,時間不知不覺便過了有一個時辰,他問完了最後一個僕人,讓那僕人出去,他自己則閉上眼睛,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桌上叩著。

麗蘇在一旁看連瑜的臉色,只覺得心驚膽戰,這時候的連瑜,讓她想起了當日在街頭痛打福順縣主的連瑜。燕惜惜雖然沒有死,但是作為一個官員的妾室,被髮賣了,絕對是生不如死;而自家這位夫人雖然是公子的妻子,可公子最恨的就是這等草菅人命的做派。作為連瑜的身邊的大丫鬟,她對方雲清的關心有限,她更擔心的是連瑜,昔日任嬌娘慘死,連瑜大病一場;而燕惜惜現在下落不明,若是也出了什麼事兒。公子只怕會更傷心吧?害人的是他的妻子啊,怎麼弄都是麻煩!

連瑜卻並沒有麗蘇想的那麼糾結,他思考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他身上穿的官服還沒有換下來,配上他那張嚴肅的臉,越發讓麗蘇緊張。麗蘇小聲問:“公子,天黑了,先吃點晚飯?”

連瑜朝外頭看了看,果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點點頭:“讓人去廚房給我拿點東西過來,有什麼拿什麼,快一點!”

麗蘇答應了一聲,趕緊走了出去,不多時提了食盒過來,裡頭是清粥小菜外加幾個蒸餅肉饅頭之類的東西。連瑜非常講究養生,晚上除非出去應酬,那是沒辦法,平日裡再家,晚飯從來不吃過於油膩的東西,這一點跟時下晚飯最重要的風俗很不一樣,不過自己的家自己做主,這方面連瑜完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連瑜就著小菜吃了一碗粥,一個肉饅頭,已經有了七成飽,便讓麗蘇把東西撤下去,他站起身來,衝著後頭正院兒走去。

他慢吞吞地走進院子,才走到正房門口,方雲清已經迎了上來:“老爺,您回來了!”

連瑜見她臉上半點脂粉都沒擦,臉色憔悴,眼窩也陷了進去,淡淡地應了一聲,方雲清趕緊給連瑜摘了帽子,脫了外袍,一旁的丫鬟趕緊拿了家居的衣服過來,連瑜擺擺手:“給我拿件出門的衣裳,我過一會兒還得去看看芳姐跟巧巧。”

方雲清聞聽此言,眼圈頓時紅了:“是我的不是,沒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