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意拿陳家開刀,他還以為是杞人憂天,而如今居然真有此事。

“皇上,怡哥兒身子弱,三十大板焉有命在,求皇上開恩。”他雖然風流,卻也不至於真的就被女色弄得昏了頭。

“朕開恩了,劉家少爺又當如何?”景千曜只是用一句話都堵住了陳侯爺的嘴。

陳怡可能還並不是很懂,但是既然做錯了無法挽回的事情,即使年紀小,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陳怡被拉出去了,陳侯爺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然後杖刑並沒有執行,只因為太后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拉著哭得稀里嘩啦的陳怡,直接闖進了勤政殿。

“皇上,你這是要逼死哀家才甘心是吧?”太后一進來,就勃然怒斥。

兩人上前衝著太后行禮,然後請她坐下。

“母后,陳怡打殺劉銘之孫,朕不能不給劉大人一個說法。”

“說法?”太后大怒,“即使陳怡有錯,皇上就能這般的打殺怡哥兒?他心智有缺,皇上想必知道,如此公然打殺一個孩子,豈是我大周的風範?”

“母后……”

“皇上,哀家知道你為難,可是哀家這幾年事事都依著皇上,如今皇上就不能依著哀家一回?陳家長房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孫兒,你要看著陳家斷子絕孫不成?”

“太后,老臣府中可是也只有這麼一個孫兒,請太后還老臣一個公道。”劉銘氣急攻心,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太后冷眼看著劉銘,道:“劉大人,人死不能復生,你難帶非要讓怡哥兒為你的孫兒償命,才心甘情願不成?”

劉銘身子劇烈的顫抖,太后如今說出這等話,他若是執意說要讓陳怡抵命,能不能成功另說,他的命算是會交代在這裡了,可是若不能為孫兒討回一個公道,他也是難以紓解心中的痛苦。

秦璇心中感慨,果然是權勢滔天,一句話可以斷人生死。

悄悄的扯了扯景千曜的衣袖,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

景千曜其實在太后出現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也只能這般的不了了之了,但是他心中對劉銘確實有愧。

“這件事先壓著,容後再說,劉大人先回去吧。”

劉銘面如土灰,與之相比,陳侯爺卻是滿面春光,起身上前和太后說的很是開懷。

秦璇對兩人行禮,說是要回宮,之後就在太后陰鷙的眼神裡,離開了勤政殿。

劉銘腳步踉蹌的離開勤政殿,幾乎是失魂落魄的往宮外去了。

他在朝為官三十多年,見慣了官場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見慣了官官相護,相互傾軋,身為當朝的二品大員,居然連自己的孫兒一個公道,都討不得,他回去如何面對家中的妻子和兒子,如何面對府中的下人。

這一想,頓時有種想要辭官隱退的想法。

雖說他是皇上的心腹,心中也明白皇上的苦處,卻真的是覺得心灰意冷。

“劉大人!”一道細微的聲音,喊住他的腳步。

劉銘回過神,就看到永祿正從後面快步追上來。

回身看著永祿,微微抱拳道:“祿公公!”

永祿側身避開,看著氣色暗淡萎靡的劉銘,苦笑道:“劉大人請節哀,皇上也有皇上的難處。”

“我知道!”只是知道,心中也是頗為失望的。

他的小孫兒可不是陳家那小子那般的不懂事,他讀書很用功,懂得道理也多,這一次無非就是和陳怡對了幾句嘴,就被陳怡一陣暴打,以至於後腦撞到山石上,當場不治身亡,要知道他可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他們劉家的希望。

永祿知道現在說什麼劉銘估計都聽不進去,但是還是想著辦成自家娘娘的事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