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更迭變遷,如今等在眼前著的,又將是怎樣一番歲月掙扎。

不管是對是錯,這一步已然邁出,她相信,一定是對的,她知道夜天凌也相信。

一朝選在君王側

清晨時分,天光微亮,寒氣透過窗戶浸入屋中,房間裡似乎冷冷流淌著清冷的泉水。大明宮早朝肅穆的禮鍾已然隱隱傳來,比朝陽更早揭開了天際的曙光。

卿塵將身上衣衫輕裹,推窗望去,遠遠的天邊依稀滲出霞光萬道,將雲層染成赤橙丹彤的金燦,翠瓦疊金,琉璃碧簷,在晨光中連綿起伏,如同瓊樓仙宇,莊嚴而高不可及。

卿塵微微的眯起眼睛,舉目遠眺。

隨便身在大明宮中,俯瞰之處已是氣象萬千,如果登上太極殿前殿至高處,豈止伊歌城,天下都盡收眼底,隻手可握。

在這鐘鼓煊赫下,天闕輝煌中,現在太極殿中的每一個男人,身在此位,心本就裝著浩瀚山河。或許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感覺自己的存在。就像女人,可以將一顆心投身於自己的愛情,無怨無悔。

只可惜,千萬人中唯有一人能登臨絕頂。或許,只有那個能征服天下的人,才能征服她的心。

不安份並且太過冷靜的的女人果然是無趣的,卿塵回身目視倒映著隱隱身影的銅鏡,曳地的宮裝長裙廣袖,勾勒出高挑的輪廓,帶著幾絲傲然和沉靜。她無奈的挑起修眉,Qī。shū。ωǎng。一點兒也不討人喜歡呢,往往男人鐘意的都是女人的柔情似水嬌笑相依罷了,所以才會有“女子無才便是德”。

幸而,也並非所有的男人都如此,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用女人的柔弱來襯托自己的剛強。

一連三天,夜天凌都沒來延熙宮,太后有些奇怪,卿塵更是頗為擔心,這日尋空隙見著十一,忍不住問道:“四哥這幾天怎樣?”

十一被問的奇怪,說道:“什麼怎樣?好好上朝,下朝不見人影了,沒怎樣。”

卿塵“嗯”了一聲,十一端詳她臉色:“出什麼事了,那天在裳樂坊不會又和四哥鬧彆扭了吧?”

卿塵微微抬眸,如果夜天凌是仁宗皇帝的兒子,如果天帝軾兄奪位,那麼夜天凌將如何同十一相處?想至此處,她下意識的避開,只一笑答道:“沒事……我和四哥有什麼好彆扭的?”

十一深深看了她一眼:“神神秘秘吞吞吐吐,你奇怪。”

卿塵似是輕鬆笑道:“我本來就奇怪,難道你第一天認識我?”

十一邊走邊說道:“我第一天認識你就被整治的夠嗆,又是燒火又是捉魚,當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卿塵見他說的一本正經滿臉感慨的樣子,突然伸出三根手指晃到他眼前:“你還欠我三個要求,別忘了!”

十一搖頭:“交友不慎。你大小姐開口,何必要求,我能做的自然便做了。”

卿塵看著他英氣爽朗的神情,無由的對未來產生了一絲懼怕。這一刻,她竟有些後悔讓夜天凌見到了莫不平,若非如此,兄弟父子間至少沒有仇恨。

靜默了一會兒,她問十一:“真的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

十一笑道:“你說。”

卿塵搖頭:“不是現在,我是說以後。”

十一見她問的認真,便也收起了嘻戲神態,說道:“我既答應了你,便是答應了,不反悔。”

卿塵道:“無論何事?”

十一道:“無論何事。”

卿塵又道:“你不怕我無理取鬧?”

十一反問了一聲:“你會嗎?”

卿塵看他坦坦然的望過來,笑,低了頭,搖頭,又再搖頭。

十一道:“雖不知你心中擔憂何事,但車到山前必有路,既是以後之事,何必為明日事愁。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