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得味兒不對,後來才發現自己的幾個兄弟喝醉了把水缸當成了尿缸,往裡頭尿了一缸子排洩物。

那晚,阿大把差點把腸子都吐出來了。

這次被老八這麼一說,阿大開始心有忐忑,但是這宗買賣很肥,簡直就是一頭肥羊。價值十萬的珠寶要由閩地運往京城,途經江都府。阿大算好了,做了這單,再算上上段時間做的幾單買賣,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富貴險中求,做劫匪就是刀頭舔血,火中取栗,要平安去做家丁好了。

雖然阿大被老八的烏鴉嘴弄得很不安心,但是一想到那頭肥羊,阿大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阿大撕了一小張手紙,沾了點自己的口水,黏在眼皮子上。

他的肥羊,現在就在江都府外漸漸往自己走來。

江都府外往南五十餘里的黑石嶺中,徐徐行來一隊人馬,為首的一馬上是個年約四十多歲的大漢,身材魁梧,穿一件短褂,暴露在外雙臂肌肉虯結,腰間懸著一對判官筆,相貌威武。

餘人細看皆是鏢師、趟子手的打扮,隊中夾著十多口硃紅大箱,似是極為沉重,箱子上都插著一面繡金虎首旗,最面的趟子手扛著一面紅底黃邊大旗,上面用金sè絲線繡著“虎威鏢局”四個大字,在夜風之下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少頃,隊中一騎馳上,馬上的黃衣漢子向為首的大漢問道:“韓總鏢頭,咱們又不是做賊的,放著大白天的官道不走,偏要冒險走這月黑風高的山野僻徑?”

韓總鏢頭搖了搖頭,無奈道:“許鏢頭,有頭髮有誰想做癩痢?最近這江南一帶走鏢的是人心惶惶,被劫的同行十之仈jiǔ啊,我現在反其道而行之,也是迫於無奈。要是匪徒強悍,即便是白天,有官軍在附近,要劫的別人還是不會手軟半分,想那官軍也只有睜隻眼閉隻眼的份兒。”

許鏢頭道:“總鏢頭,你擔心的是近來江南一帶鬧得沸沸揚揚的川中一窩蜂麼?”

韓總鏢頭嘆道:“可不是這人見人憎的一窩蜂麼?一點道義都不說,不但劫貨,還動輒殺人,咱們行走江湖的,雖說是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的活計,但是好歹也是知情識趣之人,每年咱們送那麼多金銀細軟打點這道上的豪傑,為的就是求個安穩。我們安穩了,他們也不吃虧,每年不用吃這風裡來雨裡的行鏢之苦,坐享其成分一份銀錢,何樂不為呢?”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給一窩蜂送點薄禮,也好相安無事?”許鏢頭不解道:“往rì我們都是這麼幹的嘛。”

韓總鏢頭苦笑答道:“你道我不想如此?這一窩蜂根本不是什麼門派之人,也無固定的山頭盤踞,就是一幫川中流落來這裡的散匪閒盜,正宗的一群孤魂野鬼,大廟不收小廟不要,我上哪給他們孝敬燒香去?”

許鏢頭聽罷也感到很是喪氣,只好默默無語。

韓總鏢頭微微嘆了口氣,頗有感觸道:“這兩年江湖真不太平啊。魔道勢大,正道式微,魔教天涯海閣的閣主凌無神修為卓絕,聽說已是近仙之人,在他的護庇下,邪魔外道氣焰囂張無比。十年前,魔教大舉圍攻正派人士,若不是佛光寺無貪、無嗔、無痴三位神僧神功莫測,驚退了凌無神,恐怕現在已無正道一說了。我等走鏢混口江湖飯吃的,盼的無非是個太平盛世,現下這妖孽橫生,鏢局能不關門大吉就算是佛祖保佑了。”

行至一山谷前,韓總鏢頭揮手示意鏢隊停下,轉頭對其他鏢頭說道:“到黑風谷了,這裡地勢險要,傳下話去叫大家小心戒備。”

許鏢頭調轉馬頭,取過一個火把向後方隊伍發出暗號,鏢隊各人紛紛抽出兵刃,趟子手們聚到十口大箱旁凝神戒備。

空谷之中幽深無比,谷口狹窄猶如虎口,眾人心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