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務必要搞清楚狀況再走。

於是她硬著頭皮,繼續沒話找話:「你這麼直勾勾看著我做什麼?」

陳亦行:「欣賞你的表演?」

「……」

趙又錦凝固了兩秒鐘,很快無視他的嘲諷,「啊,我知道了。」

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復古木質吊燈,她捧著臉,一臉做作地說:「這麼有質感有特色的燈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在這種打光環境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美的?」

書房裡一時岑寂,連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頭頂的復古吊燈微微晃動著,光影搖曳,將那張做作的臉照得格外明艷。

「是挺美的。」良久,她聽見男人平靜地說,「但不是長的,是想的。」

趙又錦:「………………」

故事的最後,是趙又錦再三表示:「我就在這兒看看書,你辦你的公,我保證再也不說話了。」

只偷偷看。

陳亦行表示懷疑,目光追隨著她做作的身影。

察覺到他還在看她,趙又錦更加專注於自己的表演。為了表示她真的一點也不關注他,只全身心投入在欣賞他的藏書上,甚至踮腳去夠最頂上的某本外語書籍。

你看,我是真的很感興趣。

所以你快點開啟電腦,該聊什麼聊什麼,不要辜負我如此專業的態度。

趙又錦一邊在心底吶喊,一邊又一次跳起來,這回終於夠著了那本書。她心裡一喜,拿著書穩穩落地。

沒想到家居服的口袋太淺,毛茸茸的質地兜不住包裡的重物,就這麼一落地的功夫,身形一顛,兩枚滑溜溜的東西順著邊緣掉了出來。

哐當——

哐當——

一前一後的兩個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冬夜裡雖不算大聲,但也足夠引人注目。

什麼東西掉地上了?

大概是過於專注自己的表演,趙又錦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她捧著書,下意識朝地上看去。

等到看清那兩枚還在地上滴溜溜打滾的小物件時,心跳驟停,血液凝固,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書桌前的椅子上,陳亦行也坐在那裡,視線隨著兩節電池移動,然後變慢,最後停住不動。

這一次,書房比之前還要安靜。

像是被抽了真空一樣。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趙又錦僵硬地抬起頭來。慢動作之下,她幾乎能聽見自己脖子轉動時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響。

「那個……」

男人盯著她,相當平靜的樣子。

他在等一個解釋。

趙又錦很難從漿糊一樣的腦子裡找出點什麼有條理的藉口,這時候好像說什麼都像個笑話。

怎麼解釋?

說她家裡斷網,所以拔了電池跑來蹭wifi?

還是空調壞了,想來借一點溫暖?

就在這時,對面開口了。

「趙又錦,你好像很關心行風的事?」

「從知道上海機場給我打電話開始,你就一臉掩飾不住的著急。」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是真的關心行風,還是說,你關心的是別的東西?」

他一字一頓,聲音慢而有力。

趙又錦甚至不敢問他口中「別的東西」是指什麼東西。

滿室書香,一地浮光。

陳亦行靠在椅背上,姿態安然,不急不躁,甚至雙手交疊,耐心十足地等待著。

而趙又錦渾身緊繃,甚至出了一身汗。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閉了閉眼,咬咬牙,再睜眼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