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日沒看見那隻活潑又容易炸毛的兔子了。

一驚一乍的。

還挺想念。

就是持續的時間太短暫,稍微受點驚嚇,就烏龜一樣縮回殼子裡了。

而趙又錦跑回家裡,一鼓作氣埋進被窩,把腦袋都矇住了。

矇住頭,奇怪的氛圍就追不上她。

停。

別胡思亂想。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今天對你陽光燦爛,明天就又問你有沒有樂不思蜀了!

別因為他短暫的示好心花怒放了,趙又錦!

整個人像是麻花一樣在被子裡絞來絞去,最後搞得精疲力盡才睡著。

短短几天,心情彷彿坐了一趟垂直過山車。

後半夜,趙又錦還做了個夢。

第二天醒來已然記不清夢的全貌,只依稀記得她好像在夢裡離家出走了。

人家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而她出走半生,回來已經是中老年婦女。

趙又錦被夢裡白髮蒼蒼的自己嚇醒,瞪著天花板無語半天。

看看隔壁鄰居都把她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夢,裡,都,蒼,老,了!

――

既然罪魁禍首道過歉了,兩人四捨五入就算和好了。

趙又錦安慰自己,宰相肚裡能撐船,而她肚裡能撐鐵達尼號,就不和陳亦行計較那麼多了。

但事情似乎從這天起,一路朝著古怪的方向發展而去。

先是次日清晨,趙又錦起晚了,手忙腳亂洗漱換衣,拿起揹包就往外沖。

任誰做了大半夜的夢,早上也起不來。

特別是那種一照鏡子發現自己白髮蒼蒼、滿臉褶子的噩夢,加粗劃線!

緊趕慢趕,也比往常出門的時間晚了十分鐘,趙又錦拼命按電梯,冷不丁聽見背後傳來一句。

「早。」

她扭頭,看見陳亦行閒庭信步般推門而出,站定在她身側。

兩人的差別不能說不大,畢竟她趕時間,隨手從衣櫃裡抓了幾件衣服混搭在一起,而眼前這位,永遠似山間明月,江上清風。

「不早了,路上要是不拿出博爾特百米衝刺的勁頭,遲到已是板上釘釘。」趙又錦悲壯地說。

「實習生遲到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你能接受全大廳的人對你行注目禮,主編面上無光跟你也沒什麼關係的話,那其實四捨五入等於沒什麼後果……?」

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趙又錦只能安慰自己,會苦中作樂的都是懂生活的人。

電梯抵達十二層。

她先一步跨進去,還不忘催促:「快點快點,我趕時間!」

而在她伸手要按下一樓按鈕時,被半空中伸來的手攔住。

那隻手趕在她之前,按下了地下一層的按鈕。

「我送你。」

趙又錦反應慢半拍:「……啊?」

「不是要遲到了?」男人立於身側,從鏡面看去,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從容,目光落在她今天穿的那雙黑色職業小高跟上,「你準備穿成這樣跑地鐵站?」

「……」

「你可以問問博爾特,穿成這樣他跑得動嗎。」

趙又錦低頭看看腳下,「那能怎麼辦?我有得選嗎?」

「有。」陳亦行不容置喙地說,「不用跑地鐵站了,我送你。」

「……」

嗯?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上頭了。

趙又錦掙紮了一小下,最後還是接受好意、不要過於做作的心態佔據上風。

「……謝謝。」

上車後,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