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二十四小時拿著電子產品,如非必要,絕不會碰書。

陳亦行是個例外。

他不愛花花世界,活得很獨,每晚仍堅持閱讀。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深夜的寧靜。

對方連門鈴都不按,急躁地,一下一下拍著門,像暴風雨來襲。

陳亦行放下書,很快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昏暗的樓道里,趙又錦穿著家居服站在那,面色蒼白,緊咬下唇,眼裡似乎還有一點淚光……?

下一秒,他驀地拉開門。

「怎麼了?」

沒想到他的鄰居像個飛彈一樣,猛地衝過來,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陳亦行渾身一僵。

懷裡,趙又錦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可憐巴巴地哽咽著,還有些發抖。

「我,我看見他了……」

「看見什麼了?」他沒察覺到,他連語氣都放輕了,儘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手卻僵在半空,無處安放。

小孩揪住他的睡衣衣領,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

「我看見他,拿鉗子,砸碎了一隻貓,的頭。」

每一次停頓,都是一次抽噎。

陳亦行很快察覺到,單薄的睡衣承載不住眼淚的重量,胸口有一片濡濕,還在不斷擴大。

他沉默片刻,忽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把監控交給這麼個半大不小、心靈脆弱的小孩,真的合適嗎?

那隻開門後就僵在半空無處安放的手,終於慢慢落在她的肩頭,輕而有力地拍了拍。

「別怕。」

她淚眼婆娑抬起頭來,意外落入一片和煦如春的眼神裡,像落滿杏花的湖,像春雨過後的山。

「別怕,趙又錦。」他緩慢有力的聲音響徹耳畔,「記者最需要的品質是什麼?」

「敏銳的直覺……?」

她下意識說出老師曾教過的知識。

「不對。」男人搖頭,平靜道,「是勇敢。」

「……」

「監控看完了?」

「……還沒有。」

「害怕?」

她點頭。

陳亦行無聲地嘆口氣,「那還看嗎?」

她臉色一白,但還是倔強地繼續點頭。

「ok。」男人側身,從門口的衣架上拿過大衣,披在身上,「走吧。」

「去哪?」趙又錦愣愣地問。

「不是要看監控嗎?又怕,又要看。」陳亦行拉著她的胳膊,把她一路拉到對面大門口,「還哭成個淚人跑我家來。」

趙又錦面色潮紅,伸手飛快地抹了把臉,掌心濕漉漉一片。

「……是汗,不是淚!」

還挺倔。

這時候還有心思嘴硬。

陳亦行拉著她的手,在指紋鎖上飛快一摁,滴答一聲,門開了。

「我陪你看。」

他淡淡地說,然後輕車熟路開啟鞋櫃,拿過三天前剛拆封的白色男拖,自顧自穿上。

回頭再看那個傻眼的小孩。

「還不進來?」

趙又錦吸吸鼻子,腮幫子鼓得老高,順手把門帶上時,悶悶地嘀咕了句:「這是我家!」

陳亦行回頭:「那我走?」

「……」

腮幫子鼓的更高了,趙又錦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只抬腳向廚房走,背影很高傲,但問的內容卻……

「喝什麼?熱巧還是綠茶?」

……著實卑微。

陳亦行看著那個背影,輕哂。

「熱巧。」

說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