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正好撲到爺身上去,那孩童被砍成重傷還拚命喊爹,不一會兒便斷了氣。然後爺……”靳雷說到這裡,濃眉不禁蹙了起來。

“他怎麼了?”

“他提劍斬殺了那批強盜,完全失去理智。”他停了一停,考慮了半晌又道:“我跟了三爺那麼多年,從沒見過他殺人,那是第一次。從那之後,三爺再沒碰過劍了。”

曉月聞言一震,低頭思量起來,隱約中似乎抓到了關鍵。但她還只是有個概念而已,她得回去把這新得到的資料好好分析一下。

不過,她得先逼他接受她存在的目的才是。心理的層面可以慢慢理清,外在的眼療卻必須儘早進行;如果能雙管其下,那就更好了。而要得到宋青雲的合作,第一個要找的幫手便是靳雷。

曉月抬頭對靳雷微微一笑,“我想替他醫眼,希望你能幫我。”

“怎麼幫?”

“離開風雲閣一個月。”離開?

靳雷不一會兒便領會了她的意思。看來白姑娘打算要孤立三爺,但是……

“我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的。”曉月看出他眼裡的猶豫,開口保證。“再者,醫他的眼還需要一味藥,我想請你去取。”

“什麼藥?”

“婆律香,此藥只產於南方交州和林邑國,還請靳大哥跑一趟。”

他二話不說,點頭答應。

宋青雲怎樣也想不到,當他回到雲樓時,迎接他的竟是一室的藥香以及靳雷的不告而別。他也從沒想過,在他有生之年會嚐到這種“眾叛親離”的滋味。

他是如此的相信大師兄和嫂子,如此的信任靳雷,他更相信自己並未虧待過跟在他身邊的人。

沒有想到,風雲閣的人竟然聯合起來放任那女子整治他。

她大大方方的搬到雲樓來住,就睡在他的隔鄰;她任意更換所有的傢俱,讓他常常就這樣撞了上去;她代替靳雷跟在他的身邊,卻只讓他更加彆扭難堪……

她甚至不準任何下人送食物過來。要吃飯?可以,他必須自己想辦法。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上街去吃,才要起身,她便丟過來一句,“你想一輩子求人?”

這句話立時讓他打消了念頭。即使失明瞭這麼多年,他做了不少妥協,但心底深處那頑強的傲氣依然存在。

尤其是對於她,他就是不想她把自己看輕了。如果他不在乎,那一切就好辦了,偏偏只有在她面前,他無法維持一貫的處之淡然。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他,一次又一次的指出失明的人所有不便之處,一次又一次的在一旁看著他出糗,殘忍地將他的尊嚴傷得體無完膚。

原本他自認很有風度,認為自己能做到與世無爭,認為他能夠接受這樣失明一輩子,認為他可以心平氣和的對待一切人事物,但這女子打破了他的信念,一再的戳刺他的傷口。

十天,這樣的日子已過了十天,他的忍耐幾乎已到了極限。

為什麼他要放任這小小女子在他的地方瞎搞?他可以把她趕出去——

“砰”的一聲,他又撞到她移動過的椅子。

該死!什麼君子風度,什麼師命難為,他一定要把這女人趕出雲樓去!

將倒下的椅子扶起,宋青雲下定決心就往門外去,一開門及時聽到她的腳步聲發現她正要進門,他忙停下腳步,曉月卻未來得及止住,就這麼撞進他懷裡,跟著差點往後坐倒在地。

宋青雲伸手一拉,穩住了她。

“看來眼瞎的不只我一個。”

曉月不理他的嘲弄,只問:“你要去哪裡?”

“我正要找你。”

她眉一抬,“你決定要讓我醫眼了?”

他神色不鬱的道:“不是。”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