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平等的小圈子。

猛然間,庭淵驚醒。

是啊,他在這庭府中創立了一個平等的圈子,與他們只是僱傭的關係。出了庭府,整個居安縣就像一個放大了數倍的庭府,居安縣並不平等,只是在孩童讀書上儘可能地做到了平等,男女也並沒有做到平等。

他從根源上就是錯的,他不該有這種拯救萬民的思想,他拯救不了任何人。

正是因為他想要建立一個平等的社會,想要復刻一個現代社會,他才會難受。

只要他無動於衷,不抱有助人思想,不嘗試改變這裡的大環境,專注於自身,誰都傷不到他。

庭淵突然就醒悟了,為什麼非要和別的穿越者一樣,把自己想成一個救世主呢?他本就不是天神降臨,也沒有不死之身,更沒有身居高位。

往大了說,他是一方首富,往小了說,他不過就是勝國數億人中的一個,渺小,且微不足道。

他來時那麼清楚知道自己的本心,那麼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裡,為什麼要改變?

庭淵輕嘲了一聲。

嘲自己的不自量力,嘲自己的天真,嘲自己的聖母心。

杏兒看著如今的庭淵,感覺他並不快樂。

“公子今日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

上次庭淵這樣,還是在給嬸孃下套準備擒了他們,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時。

後來公子沒走,認識了哥舒縣令,他變得和往常不同了,不再整日待在院子裡,與哥舒縣令四處遊玩,談未來,談理想,從田間地頭走到神佛大殿,走過一年四季,他都是開心的。

突然一切就像回到了原點。

莫不是和今日與哥舒縣令一同去書院有關?還是與今日突然出現的那個男子有關?

難不成那個人出現,從公子的身邊搶走了哥舒縣令?

杏兒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也不確定到底是什麼讓庭淵不開心。

庭淵搖了搖頭,伸了個懶腰:“不,今日反倒讓我很高興。”

杏兒:“可是你看起來真的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庭淵:“我心裡高興。”

高興的是他認清了自己的位置,高興的是往後他不必為了居安縣的百姓憂愁。

不必做所謂的庭大善人,只做庭淵。

更讓他高興的是看清了哥舒璡堯,他們原本就是兩個不同社會下的產物,根源上就不同,又怎麼可能真的成為彼此的知己呢?

“我不過只是萬千人中的一個普通人罷了。”

次日中午,哥舒璡堯帶著伯景鬱上門。

庭淵讓平安請他們去前廳稍坐片刻。

自己默寫完黨章,才動身去前廳。

一進門就看見前廳有好幾個人。

有哥舒,伯景鬱,驚風,還有一個揹著大箱子的小老頭。

倒是與電視劇裡演的太醫有幾分相似。

哥舒見庭淵來了,忙起身關心,“今日身體可好些了?昨日去書院沒影響到你的身體吧?”

庭淵搖頭:“沒有。”

他朝伯景鬱點了個頭,就當作是打過招呼了。

伯景鬱正準備問候,被他突然這麼一弄,給尷尬住了。

哥舒道:“就當是平常訪友,不必拘束,不必過於在意禮儀。”

伯景鬱出身帝王家,自幼注重禮儀,庭淵這般毫不在意禮儀,他是真的很彆扭。

哥舒對太醫說:“許院判,你快給他瞧瞧,這病能不能治。”

許院判對庭淵說:“公子請坐,由本官為你診脈。”

庭淵坐在了主座上,問:“哪隻手?”

許院判:“都要,公子看自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