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也是為了保護更多人。

朝廷一直在努力。

聽了伯景鬱的話,庭淵如今算是明白了,“就是典型的白眼狼。”

伯景鬱點頭:“鬥米養恩人,升米養仇人。現在西州南部部落的影響力從內部已經在逐漸瓦解,巳邑部落也有不少居民主動民化,進入西州中部脫離部落生活,這讓部落首領感受到了危機,便透過不斷刺殺皇族成員來激化矛盾。”

“從前勝國各地收成都不好,部落首領還能給居民洗腦,如今西府富的流油,西州北部當初他們瞧不上的荒地如今熱鬧非凡,中部那些被他們叫叛徒的人生活也有滋有味,西南海岸的陳餘部落也是典型的受益者,朝廷發糧食,建書塾,興教育,治水患。”

越聽庭淵就越覺得這樣的做法很像懷柔政策。

只要時間夠長,受益的人越多,那麼再想叛亂的人就越少。

就拿現在的陳餘部落來說,曾經也是叛軍主力,現在南部各大部落只有他們實力儲存最完善,再過幾代人便會被徹底同化。

呼延南音也是很好的例子,他祖上是巳邑部落出身,如今徹底民化歸順朝廷,日子過得風生水起還不忘拉自己的同胞一把。

這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伯景鬱道:“面對西州南部的叛軍,我與榮灝都是相同的想法,並不想與他們兵戎相見,更願意讓他們心悅誠服地主動走出南部,放下兵器拿起農具迴歸生活,一同建設西州。”

從前庭淵對西州的歷史淵源一知半解,如今有了伯景鬱的解釋,再想起那個在他們面前戳穿自己喉嚨的叛軍,他的內心已經不再慌亂。

說白了西府叛軍就是白眼狼,不想放下自己的權利,當生存成了問題後,就開始化身強盜,明明給過他們機會,而且是給了一百多年的機會。

若他們沒想搶奪西府,沒有把中部和北部居民當作為自己衝鋒陷陣的炮灰,庭淵心裡必然會同情他們,幹了喪盡天良的事情,就註定得不到任何支援。

庭淵相信伯景鬱的話,若他們真的想見血,拿出魄力頂住壓力不計代價確實可以收復西州南部,摧毀部落,強制實行民化。

伯景鬱問:“還怕嗎?”

庭淵搖頭:“不怕了。”

伯景鬱輕輕拍著庭淵的後背,“這條路一定會沾滿鮮血,我只能淌血前行,沒有退路。”

若他怕了,退了,王權便會受到衝擊,百姓會不信任君主,將來無論推行什麼政令都會有層層阻礙。

所以不僅要去西州,還要去南部各處都走上一圈,該殺的殺該罰的罰,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他問庭淵:“你還要跟我一起走下去嗎?若你現在想回居安城,我可以放你走。”

在他看到庭淵懼怕時,他心軟了,庭淵即便是再聰明,可他終究是一個普通人,沒見過生殺,更沒有捲入權力鬥爭,往西州一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這是他作為君王該承擔的責任,卻不是庭淵該承擔的。

是走還是留?

庭淵沒有想過自己還會面臨選擇。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

一條鋪滿鮮血的路,對庭淵來說舉步維艱。

走嗎?庭淵問自己。

抱著他的這雙手在抖,伯景鬱的心很亂。

即便他表現得再鎮定,可他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要將勝國的重擔一肩扛起,若無人懂他無人幫襯,他行嗎?

摸著良心說,這個國家在伯景鬱和帝王榮灝的治理下,並沒有庭淵想象中的那麼差,階級固然存在,可他們確實在為百姓做事,關注民生,女君很多好的理念也在執行落實,國民經濟好了,百姓生活好了,自然而然就會向上突破,打破階級,便是攔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