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情況,讓劉宗意識到,自己根本走不出這監牢,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庭淵將事情的高度上升到了整個西府百姓對農神的信仰層面,又透過這些事情把整個劉家糧肆給捲了進來,徹底摧毀了劉宗的幻想。

若只是金陽縣劉家糧肆的事情,他劉宗確實可以一力承擔,可上升到西府,劉家糧肆都要完了,他劉宗拿什麼來承擔,即便他想承擔,也輪不到他。

伯景鬱不得不佩服庭淵的思路確實清晰。

若按照他們尋常的審訊方法,直接動手暴打,將劉宗打到不得不認慫,確實有很大的機會能夠問出一些東西,卻也從側面證明他們手裡沒有足夠的證據,劉宗完全可以咬死是自己一人所為,與其他的劉家糧肆無關,他們要想往背後查,就得接著抓人,耗時耗力。

庭淵採取攻心,把劉宗套進了他的思維邏輯裡,讓劉宗誤以為他們手裡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讓他意識到自己必死,這時的劉宗只有兩個選擇。保命,捨命。

之前伯景鬱還擔心劉宗不說,到了這一步,他完全不擔心了。

庭淵適時起身,“看來你是不想說了,那就準備好上路吧。”

“我說,我說。”

劉宗扒住欄杆焦急地喊著:“別殺我,我說,我都說。”

庭淵看了伯景鬱一眼。

伯景鬱:“說吧。”

縣令立刻安排專人記錄。

“偷農神祭的糧食,確實與我們家主下達的命令,劉家糧肆至今已經存在三十五年了,農神祭前身是在糧荒時代出現的,用女子和嬰兒祭祀,後來官府不允許用活人祭祀,西府民間仍有許多這樣的祭祀,開始改用牲畜,家主見崇信農神的百姓非常多,就開始帶頭搞農神祭,隨著我們劉家糧肆畝產越來越多,收成越來越好,更多的人相信真的是農神顯靈,農神祭就這麼開始在西府傳播。”

庭淵冷笑:“這背後少不了你們推波助瀾吧。”

劉宗點頭:“不錯,百姓往農神鼎裡投的糧食,對我們糧肆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一家一碗米倒也不多,累積起來收益卻非常可觀。”

“豈止是可觀。”

庭淵剛從堂叔手裡接管過家業算賬時就算過,一年家中各種生意的純利潤五千多兩,而他們只用了七天,就淨賺九萬兩,毫無成本穩賺不賠,要是將來農神祭改成一季一次,一年搞四次,輕輕鬆鬆一年淨賺三十萬兩銀子。

然後再用這筆錢大量地購買土地,壓榨百姓手裡的糧價,終有一天,他們能靠著這潑天的富貴把生意做到整個中州乃至整個勝國。

靠著老百姓的血汗糧起家,反手壓榨百姓,再靠壓榨百姓的血汗發家致富。

若真到了那麼一天,他劉家遲早能影響市場的糧價,到那時候,受騙的西府的百姓,苦的卻是天下的百姓。

除了西府,其他地方的糧食產量並不高,許多家中不富足的得買糧食吃,糧價稍微波動一點,可能就有人因買不起糧食餓死。

若真遇到個天災人禍,豈不能讓他們富可敵國。

伯景鬱不信這麼大的事情,整個西府官場毫無作為放任不管,問道:“就沒有人發現你們利用農神祭偷糧食?”

劉宗道:“不是沒有,而是沒人敢管。”

“為何?”

劉宗:“因為我們劉家在總府有官員幫襯。”

伯景鬱料想如此,可真從劉宗的口中說出這話,他心中還是會有些震驚,問道:“是誰?”

劉宗搖頭:“我是劉家旁支血脈,主家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只是知道背後有人給我們撐腰,卻不知道是誰。”

來西府之前,透過聞人政被殺他就猜測中州的官場可能出了問題,如今不僅查到了賀蘭筠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