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們也不是沒去過小地方查事情,但那些案件,牽涉的人員不廣,或者說有人願意頂缸,不至於掀出一大群人,這才沒人願意走上極端。

就好像西北一個市裡,村幹部強行要求五保戶買手機辦卡,事發後,抓到一個層次的人後,那人就死活咬定,這事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和上面的領導沒任何關係”。

當時採訪時,那貨只是反覆地說,和上面沒關係,但任是個瞎子,也知道這貨在說謊。

但所有人都知道又怎樣?

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這一次,要不是一下子觸動了水鎮最高領導的位置,他也不會行此險棋。

……

“呵呵,我就說嘛,記者同志,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那些娛樂媒體,一個個只顧著吸引人的眼球,肆意亂造新聞,《焦點訪談》不該相信他們才是。”水鎮鎮長鄭祥雄呵呵笑道。

剛開始時,他還被《焦點訪談》的名頭給嚇到了。

但後來事情的發展,卻讓他安下心來。

而且暗中對《焦點訪談》的瞭解,也讓他知道了,對方早已不復上世紀的威風,現在只是一個戴著枷鎖的工具。

自己呢?

自己可是這片土地上的百里至尊!

想想自己先前對這個記者組的害怕,鄭祥雄心裡都有些暗中笑話自己。

對面的記者組領導,默默地喝著茶,不置可否,臉上一片沮喪。

“這個時候,暗中第二隊的老劉他們,應該已經查到不少有價值的東西了吧?為了保險,還得再拖住這個鄭鎮長一段時間……”

……

外界發生的事,即使是學校這片淨土,也都已經清楚無比地知道。

“不是吧!《焦點訪談》的人就這樣被碰釘子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現在又不是上世紀,不過那鄭祥雄也真是大膽,這種事情都敢做!他就不怕有人真去找節目組的人麼?”

“切,你還不知道呢吧?聽說以往跟程耀祖深仇大恨的人家,這些天都被程耀祖手下那幫人給暗中監視著,一有什麼動靜就是恐嚇加毆打,我們村的那個瘸子聽說就被打了。”

“想想真難受,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要在這種‘父母官’的管理下,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心裡真憋屈!”

鄭祥雄後行險招的後果,已經有所顯現。

即使這次能夠逼走記者組,當地人對他也勢必離心離德,他的名字,在本地,是徹底地臭了。

以後想在本地做什麼事情,本地下面的官員的人,肯定也不會幫他。

甚至有可能,直到他死後多少年,他的名字還有可能被群眾痛罵。

但沒有辦法,在他看來,不行險,就是死,縱然是飲鳩止渴,也沒法了。

……

林牧聽著周圍同學們的憤懣之語,手裡正在作題的圓珠筆,突然就寫不下去了。

將筆扔到一邊,林牧仔細想了一下前後因果,背起揹包,離開教室。

周圍的同學,都已經習以為常。

就是再調皮的學生,臨近高考,也沒敢再挑釁班主任緊繃的神經,加上畢業的壓力,一個個老實得跟小受似的。

但林牧,卻是想走就走,開始時還是不聲不響地走。

到後來,竟然直接進旁邊辦公室,把自己包給蘇桃花,讓她幫自己帶回去。

尚志城就在旁邊坐著!

因此,即使林牧平日裡不怎麼喜歡說話,他在班裡的地位,也是無人敢惹,聲望很高。

走過辦公樓時,正見路一菲抱疊作業,看樣子是要送到老師辦公室。

林牧對她點了點頭,就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