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小說。

韋小寶道:“奴才對皇上是忠,對朋友是義,對母親是孝,對妻子是愛……”

康熙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傢伙居然忠孝節義,事事俱全。好,佩服,佩服。明天這時候,拿一個腦袋來見罷,不是那叛逆的腦袋,便是你自己的腦袋。”

忠孝節義,事事俱全?

品味著這幾句話,李小涼回想之前劇情,當真是不得不服,暗暗道了聲“佩服”,自古忠孝難兩全,能把忠教節義,做到事事俱全的,恐怕也真就只有小說中的韋小寶了。

讀完這些,李小涼再看小說,就有些膩味了。

小說中,韋小寶見康熙時,言必自稱“奴才”,離開時,則必跪地磕頭,結合《天地》中,兩人那醜陋不堪的鼠尾頭型,以及康熙的麻子臉……

李小涼想了一下那個場景。

高坐在龍椅上,一臉麻子、頭上鼠尾巴被遮在帽子裡,只露出周圍一圈光頭的康熙,笑吟吟地讓韋小寶把幾名妻子、三名兒女送到皇宮,以為人質,逼迫著眼前那個“兄弟”,去殺他視若摯交的好友。

而在康熙面前,韋小寶如同一個真正的太監一般,“奴才前,奴才後”地曲意逢迎,仍舊無法可想,只能磕頭告辭……

這樣的場景,只如殭屍電影中的場景一般,李小涼想想都蛋疼。

“韋小寶是真正的忠孝節義俱全,這坐在龍椅上的康熙,卻是真的把韋小寶當成朋友麼?還是說只是把他當成一個關係親近,如同自小長大的陪讀小太監,雖然親近,雖然重視,但尊卑上下,卻是不可違逆的?

又或者,只要他當皇帝一天,在他心中,朋友之義,就總輕過自己的王權鞏固,雖然會可惜,雖然會不捨,但該‘殺雞儆猴’時,一絲也不會心軟?”

……

一段對話,李小涼卻想到了這麼多。

這不是他心中亂想,而是小說中就是這樣,在韋小寶與康熙的每一次對話中,韋小寶的語氣、情緒,真就如同一個小太監般地諂媚。

與陳小春表面的那種“賤”不同,小說中的韋小寶,在康熙面前,確實就是個“奴才”。

這怪不得韋小寶,他生就是從麗春院裡出來的,自小學的就是奉承人的功夫,這是天性,改不了,一如那時無法選擇命運的百姓一般。

而在小說中,康熙的表現,雖然與韋小寶在一起時,說話之隨意,不像是個皇帝,但越到後期,就越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君主,只有在韋小寶離開之後,“求不得的友誼”消逝,他表現的才有一些“小玄子”的人情味。

或許,這才是現實吧!

嘆了口氣,李小涼繼續看起書來。

接下來的劇情,卻是韋小寶離開皇宮,被多隆引到了鄭克爽那裡,此時的鄭克爽已經降清,日夜驚懼,原本的佳公子模樣,已經變成了頭髮蒼白、弓腰曲背,日日被人勒索、欺壓的老頭。

故事發展到這,便到了武俠小說中,最荒唐,最可笑、最可悲的劇情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荒唐

鄭克爽昔日殺了陳近南,韋小寶自然放不過他,當下權勢為柄,言鋒為刀,一柄“權勢之刀”,殺得鄭克爽心慌神亂。

反倒是馮錫範看不過眼,剛跳出來時憑著一股血氣之勇,駭得韋小寶嚇了一跳,待見到對方“按規律來”,不敢違抗自己的“韋爵爺”權勢,這才又膽大起來。

這一段寫得極為傳神,李小涼從未見過這樣的“武俠爭鬥”,越發好奇,看得入神。

而在白天勒索之後,到了晚上,韋小寶卻是想拿馮錫範出氣,這是官場慣用的手段,表面上安撫你,私下裡卻是各種黑手。當下命多隆手下擒了馮錫範來,二話不說,先是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