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騎車下夜班的小青年把車停在公廁邊,車也不鎖便往公廁裡鑽,看樣子憋得夠嗆。這時候,獅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小樹林裡鑽出來,跑到公廁邊,毫不客氣地騎上小青年的腳踏車,揚長而去。

這傢伙騎車的速度很快,我開車追了他將近十分鐘,才在一條小街上追上他。我的車身蹭了他一下,他連人帶車都摔倒在路邊。起來後,這小子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髒話,我下車扭住他的胳膊,把他整個人都按倒在我的車前蓋上。

我給了獅王兩條路,要麼送他去派出所,要麼向我提供情報。這小子很識事務,根本沒有多想,便選擇了後者。這樣,他就成了我在暗號酒吧的眼線。

我取出最近死在估衣巷那死者的照片,獅王一眼就認出他是酒吧的常客。

“這不駱老闆嗎,有錢人也犯事?我說他怎麼好長時間沒到酒吧來呢,你們現在已經通輯他了吧。”獅王說。

死者叫駱春生,生前是一家酒店的老闆,做生意這麼多年,賺了不少錢。他是個性格內向的人,除了每天在酒店裡打理,很少外出應酬,也基本上沒什麼嗜好。死者的妻子向我們反映,他惟一的喜好就是隔上幾天就出去泡一次吧,至於去哪家酒吧,她卻說不上來。由此我判斷駱春生與妻子的感情應該不會太好,如果她能對丈夫多關心一點,這樣簡單的問題她不會不知道。後來透過調查,發現駱春元的妻子才是酒店真正的老闆,駱春元實際上只是替她在打工。駱春元的妻子頗有些來頭,父親是市府要員,幾個哥哥也都身居高位,她自己,也在一家清閒且油水頗多的機關單位掛職。開酒店需要關係,這些都由她出面應酬,駱春元只負責酒店日常管理工作。

我們跟駱春元的妻子問起她與駱春元的生活情況,她坦言與駱春元分床而睡已有多年。我們問及原委,她先是說各人工作都忙,接著便坦言駱春元的生理上出現了點問題,雖經多方治療,但這些年,均無效果。

按照偵破學的路數,我們對駱春元的妻子進行了調查,她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案發當天,她在自家的酒店裡招待工商稅務的一幫領導,然後開車送幾位局長回家,與最後一位局長分開已經是零晨一點。她根本不具備作案時間。

駱春元的妻子對我們的調查非常配合,態度也很友善。這個把自己打扮得跟一個花瓶似的女人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與我們接觸舉止大方,談吐得體,一瞅就是見過大場面,擅長應酬的人。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像一朵交際殘花。

後來,我們在駱春元的房間中取證,從抽屜裡找到了兩隻一次性打火機,打火機上印著暗號酒吧的字樣。[霸氣 書庫 —wWw。QiSuu。cOm]

以上種種情況,基本上可以確認駱春元是名同性戀者,他常去暗號酒吧,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那裡,幽會他的“情人”。

我很快就知道他的“情人”是誰了。

“駱老闆每次到酒吧來,都和一個叫小宇的人呆在一起。小宇說他在一家髮廊做美髮師,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看著就像同性戀。”

海城到底有多少家美容院誰也說不清楚,隊裡的同志排查了一個星期,結果一無所獲。小宇可能是化名,他也許並不是真的在哪家美容院工作。現在找到他惟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在酒吧裡主動出現。

小宇並沒有讓我失望,也許他還不知道駱春元的死訊,僅僅過了不到兩星期時間,獅王便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當然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我驅車趕去暗號酒吧。

酒吧裡照例是人滿為患,我在吧檯前要了瓶啤酒,給我開酒的獅王面無表情,一隻手向著右側指了指。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眼就認出了坐在不遠處的小宇。小宇的模樣獅王向我描述過,眉清目秀,身材勻稱,穿著新潮,舉手投足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