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會議都會提到他的名字,似乎他的進步,每個老師都有一份功勞,爭相表揚他的同時,意在突顯自己的工作成績。

為了給所有的後進生一個表率,學校還安排他在全校大會上談心得。展木藍頗具心機地把所有的功勞都記到了何剪燭頭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何老師是如何苦口婆心地幫助他。這,讓何剪燭汗顏。

更有甚者,月考家長會後,展木藍的母親刻意來見何剪燭,對她表示萬分的感謝,那樣的慈母情懷,只差感激涕零了。

展木藍卻在一邊皺著眉,“媽!別丟人了!說正經事吧!”

“哦!是是!”從展媽媽對展木藍的態度,可以看出她很寵這個兒子。只見她尷尬地拭去眼角的淚痕,對何剪燭提出一個令她震驚的建議,“何老師,您看我家小展只聽你的話,能不能請你在最後衝刺階段來我家給小展單獨輔導?”

何剪燭立刻想到,這一定是展木藍出的主意!目光落在展媽媽身後的展木藍臉上,他果然狡黠地眨了眨眼。

“這……不太好吧?”她嘗試著拒絕。

然而,展媽媽卻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有著和展木藍一樣的霸道,“待遇問題何老師就不用擔心了,絕對不會虧待你。能把小展從迷途拉回來,也是你們老師該做的,不是嗎?就這也沒說定了,每天下午,我會派人來接你和小展一起回家,來我家吃飯吧!他那破驢,就別騎了,別給我又騎出事來!”

情難自已1

紅|袖|言|情|小|說

何剪燭對自己的性格感到懊惱,明明不想給展木藍當家教,可當展媽媽親自開車來接她時,她的雙腳又不聽使喚了,竟然在展木蘭的虎視眈眈下上了車,車門關上的瞬間,她莫名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她討厭自己的優柔寡斷,隨遇而安,似乎從來沒有自己的主見,也沒為自己活過幾回。

比如,小時候不願意學鋼琴,當小學老師的媽媽非每天逼著她在學校音樂室練琴,而且別人一天只練一小時,她得練兩小時;上中學的時候,她想就在鎮上那所緊靠著柳堤的普通中學上學,媽媽卻逼著她進重點中學;考大學的時候,她想報考旅遊專業,完成自己暢遊天下的夢想,媽媽卻非讓她進師範……

如此種種,她都說服自己遂了媽媽的願,只是不想讓媽媽傷心……

只是,她這樣的性格究竟還要逼自己多久,才能讓她成為自己的何剪燭?

帶著這樣的憂悶,她心不在焉地完成了她給展木藍的家教第一課。

而事實上,展木藍根本就不需要家教!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題,他故意將那雙墨黑如夜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假裝迷惑不解,在她不厭其煩給他講解的時候,他卻眼露微光,唇邊微笑,近乎痴迷地凝視她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靜聽她講題時語調的一平一仄,仿似歌謠。

何剪燭發現他的異樣,當即把書本一摔,“怎麼這麼笨!再教不會我不教了!從明天起叫你媽媽別來接我!”

他這才慌了,手忙腳亂拾起書本,“我會!我怎麼不會啊!我做給你看!”

短短數分鐘,他便把答得工工整整的古文閱讀題捧到她面前,烏黑的瞳孔流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令她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養過的一隻小花狗,名字就叫小花,每當它隨地大小便時,她便會訓斥他,小花挨訓後的眼神就和現在的展木藍一模一樣!而木蘭本來就是一種花嘛!她覺得這個稱呼還真貼切!差點噴笑,如果不是她及時記起自己老師的身份,一定笑出聲了!

“好了!不錯!今晚就到這兒吧!”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暴露本來心性,那她努力偽裝的老師尊嚴就會徹底掃地。

展木藍看了看時間,確實也不早了,而展媽媽出去應酬,展木藍決定自己騎車送何剪燭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