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混的。”

“什麼?!”梵準準炸毛,擼袖子要拼命。

圖堯真想要掉自己舌頭,就算心裡想想也不能真的喊出來啊,滾滾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男人退開一步,雙手舉起,“是準準,準準,我一時口快……”

少年氣勢洶洶地根本不和他囉嗦,抄起一旁的扁擔就過來要揍他。

乖乖,這還是個狼崽子,圖堯一邊閃躲一邊心裡苦笑。

識人不明、識人不明啊。

其實在菜園子里根本打不起來,腳邊就是菜,踩壞了怎麼辦,所以梵準準也就是意思一下,男人的名字不可以隨便讓人取笑,這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作為兒子,沒什麼能孝敬的,就維護好這點尊嚴吧。

說白了也就端個架子。

澆完了地,圖堯又死乞白賴地跟進了院子。

“明天你去我家吃飯吧。”

梵準準哼道:“不去。”

“去吧去吧,”男人小心翼翼地拿出尾巴晃了兩下,“我做飯真的很好吃的,我之前一直想給人做飯,總是不得空,現在天天閒得沒事做,你就遂了我吧。”

什麼叫“遂了我吧”?怎麼聽著跟哄媳婦呢。

梵準準揮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詭異感,哼道:“不去。”

圖堯蔫了,又立馬變精神,“那我來給你做飯,就這麼說定了!”

他說話的尾音還沒落,人已經手扒院牆翻回自己家,門一關進屋了,梵準準張嘴欲喊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這貨、這貨究竟是哪路的奇葩啊。

梵準準一手叉著腰,一手拎著木桶,面朝院牆,連連搖頭感嘆。

不過好在,他的菜地可以保住了。

春天快要過去了,天氣卻沒暖和幾分,憑梵準準多年種地的經驗看,今年不太正常,春雨遲遲不來,盡刮北風,這是要春旱的節奏?

“啾啾——啾啾——”

梵準準被吵醒了。

天剛亮,明媚的陽光不要錢似的灑進來,透過門角的縫隙,塵埃飛舞,他的棉被上有一大塊窗格分割的光斑,有如經年舊夢般溫暖和耀眼,他記得小時候常常就在這樣的清晨裡睜開眼,又或者他還能記得的只剩這點模糊的印象了。

流年不再來,時光催人老。

他從前日夜青燈古卷相伴的時候,居然從來沒感到過文人墨客競相喟嘆的那種愁緒。

兩個月,他還俗兩個月了,這麼快。

頭髮長了兩寸,身量高了些,力氣變大了,手腳更壯實,也曬黑了。

水面上的倒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正在長大。

梵準準心裡沒什麼滋味,他也沒想過要琢磨出什麼感慨,手一攪,臉盆裡的水就轉起圈來。

屋外有人在做飯,他聽見燒柴火的聲音,倒沒有意外,那個男人肯定是說到做到的,沒來由的可靠。

圖堯把自家一個矮几搬到院子中間,在旁邊用窩棚搭出的勉強算作廚房的地方煮粥,做蛋面煎餅和鍋貼,可惜的是鹹菜他不太會醃,以後倒可以學學,不知道滾滾喜不喜歡吃。

他煎餅調的是菜籽油,特別香,兩面各打一個雞蛋,撒蔥末,油花一爆,外焦裡嫩這就出鍋了,配一碟甜醬和蒜汁蘸著吃。鍋貼是糯米麵,南方的米不僅軟而且粘,摻了點糖,等外皮硬一些拿下來剛好,切開一半,裡面夾上剁碎的燻五花肉,特地挑多些精瘦的,微甜又不膩,很下飯。

等他做完,粥也煮好了,放的是青菜蝦仁,帶點鹹味可以解腥,早上喝還能暖胃。

梵準準站在他背後觀望了半天,最後不得不承認,他這位隔壁還是略有可取之處的。

喜歡做飯肯定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