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李月紅哭笑不得,“不準吵架。”

她回頭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後的徒弟,道:“年輕人,這麼沉悶做什麼?不用管我,你們自己去玩兒就好了。”

亓官弈點點頭,卻沒有別的動作。

霓叢雲拉了拉李月紅:“師姐,咱們去玩兒那個!”

李月紅自然被她拉去一邊眾人群聚的地方,尉遲音和亓官弈也一同跟上。

那不過是個套環兒的遊戲,大多是長輩看小孩在玩。

李月紅掏出一把銅錢,給霓叢雲買了十個環兒,然後又看看另外兩個神情冷靜、但眼神躍躍欲試的小孩,不由失笑,便又買了十個,一邊一半拍在尉遲音和亓官弈的手上。

“來,今天我來付錢,你們就儘管玩個痛快!”

霓叢雲看了他們一眼,有些不滿地鼓了鼓腮幫子,還是讓出了一點空位出來。

-

一個時辰後。

四人從街道這頭逛到那頭,亓官弈就像個燈架,身上掛滿了他們贏來的裝飾。

三個小的之間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至少兩個姑娘買來新的小物件,便直接毫不客氣地掛在亓官弈身上了。

逛得差不多,李月紅帶三人來到江邊一家茶樓,在二樓靠窗處坐下。

明月當空,李月紅忍不住感慨:“自從踏入修行之路後,這種人間節日好像總也沒那麼熱鬧了。”

霓叢雲彎起眼睛看她:“修士動輒閉關數年,壽命悠長,哪還會刻意記得這小小的一日?”

尉遲音道:“我師姐說,修行之人,理應擯棄人間凡塵雜念。”

霓叢雲忍不住道:“那你怎麼還來跟我們過中秋?”

尉遲音:“……我只是應月紅師姐的邀約,並非,並非為了過節!”

霓叢雲看向亓官弈:“師侄才入仙門沒多久,想必對節日的記憶比我們都要深刻吧?”

亓官弈想了想,點頭:“每逢過節,食物的來源就會多些。”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

李月紅把面前的點心碟子往亓官弈面前推了推,一臉慈愛:“來,多吃點。”

此時,茶樓一樓傳來一陣歡呼聲。

李月紅探頭往下看,只見一個抱著琵琶的姑娘坐到了大堂中央。

有人問:“柳葉兒,今日唱些什麼曲?”

“我要聽《琴劍生死戀》!”

李月紅:……

她臉色複雜地抬頭看了尉遲音一眼。

尉遲音:“?”

亓官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在說素影真人還是金丹時與已故道侶李青的故事。”

尉遲音:“豈有此理!我大師姐才沒有什麼已故道侶!李青是誰?我們從未聽過!”

下面也有人出聲:“大過節的,聽些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不如聽《劍仙歡喜緣》吧!”

李月紅:…………

這本她也聽過,主角之一恰好就是她本人,而與她有一段風流韻事的是蒼粟仙門的少主徐冉。

——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她按了按額角,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金錠,往下一扔,直直落入那柳葉兒姑娘的懷裡。

柳葉兒面色一喜,連忙抬頭去看,其他人也跟著抬頭,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一擲千金。

結果竟是個女子,模樣英氣,帶著三分慵懶,撐著腦袋,眼底含笑:“姑娘,還是唱《狂刀行》吧。”

柳葉兒收了金錠,連忙應是,纖纖玉指彈奏起來。

李月紅滿意地收回腦袋,笑眯眯對小輩們說:“剛才那個沒意思,這個好玩。”

唯一知道真相的亓官弈垂下眼,明智地決定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