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耀都城洛南的一家客棧中,有四個衣服顏色不一的年輕男子圍著一個方桌團團坐著。

“飛廉哦,你千里迢迢把我們叫到洛南來哦,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聚在一起發呆哦?”一身白衣的滕六將手中的東西砸向對面,桌子上頓時淌了一道血跡,那竟是一顆心臟,飛廉側頭避過,心臟擦著桌角,砸在地上,讓黑衣的列缺白了白臉。

飛散的血跡向旁邊濺去,一身淺灰錦袍暗紫繡紋的律令眉頭微微一皺,避了過去,脫口道:“髒!”

一身暗綠寬鬆服飾包裹著偏瘦身軀的飛廉趴在桌子上,半眯著眼,有氣無力道:“彼蒼的召集令,我敢不通知嗎?別忘了我們‘月魄’的宗旨。”

一直沒有說話的列缺興奮地接上他的話:“想要的就去搶,無拘無束,惟我獨尊,但是一切要以月魄的利益為先。”

“砰——”重疊的三聲巨響,列缺連悶哼聲都發不出便暈倒在桌上,三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律令取出布擦了擦手:“討厭。”

滕六嘆息道:“這個新加入的傢伙真無聊哦。列缺怎麼會讓這種人殺死哦。”

飛廉還是拿手支著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殺了他如何?替列缺報仇。”

“你忘了哦?月魄內部成員間不許動武哦。”滕六眼珠子一轉,手指在昏迷的列缺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詭笑道,“不如我們僱人把他殺了哦?”

毫無預兆地,門吱亞一聲開了。一個月白長衫的男子從外面走進來,三人同時抬頭看去,然後瞪大了眼,眼底滿是驚歎。

“彼蒼。”滕六哇哇叫道,“半年不見你怎麼越長越不像人了哦?”

飛廉半眯著的眼睛神采連連,直盯著輕輕一推將昏迷的列缺撥到地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彼蒼一坐下便攤開手看著掌心一片火紅的楓葉,楓葉上寫著密密麻麻幾行字。聞言他抬頭淡淡瞟了滕六一眼:“那像什麼?”

“神。”一直沒有發話的律令說出一個字,引得飛廉和滕六贊同的目光。

“彼蒼!”飛廉側了個頭,寬鬆的衣襟滑開去,露出鎖骨和小麥色結實光滑的胸膛,“你在火翎國當太傅當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跑金耀來了?”側身時能看到他的右手臂上有個楓葉的圖案,楓葉頂端寫著個“風”字。

彼蒼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目光終於從手中的楓葉移開,落在飛廉身上:“有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想來看看他的變化。”

飛廉眼中精光閃過,半眯的眼睜開了少許,露出墨綠的眼眸:“很重要?”

彼蒼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聲音優雅而富有磁性:“很重要。”

飛廉扯了扯身上滑下的衣衫,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聲音卻有了幾分冷意:“彼蒼,你別忘了。一切以月魄的利益為優先,這可是你說的。”

“恩。”彼蒼接過律令遞過來的茶杯飲了一口,對滿桌的血痕視而不見,“我知道。”

“見誰哦?有這麼重要哦?”滕六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與飛廉一模一樣的楓葉圖案,只是頂端寫了個“雪”字,他用套了天蠶絲手套的手指在桌上沾著血然後無聊地往手臂上抹,“難道是那個與你齊名的秦洛哦?”

彼蒼姿勢優雅地將左腿架到右腿上,露出個顛倒眾生的笑容:“正是。”

三人的表情明顯都是一滯。律令先開口:“理由。”

彼蒼終於看完了紅楓上的情報,輕輕一個翻轉晶瑩如玉的掌心上已經臥了另一片。一雙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握住楓葉連同那玉般的掌心,飛廉側著頭眼眸幽深:“有必要在月魄聚首的時候還為君無痕賣命嗎?”

彼蒼的笑容變得幽深無比,絕美卻又帶著絲絲寒意,飛廉打了個抖,將手收回去。彼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