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一起吃飯的邀請,在擁擠不堪的地鐵上顛簸回家,幾個箱子還散亂地堆放在角落裡,那本資本論攤放在茶几上,許是昨晚蕭宇澤翻看過,她走過去,將書拿過來放在膝蓋上。

這本書,自買回來至今,已經五個年頭,她果真從未翻過,大學四年,一直放在衣櫥的角落裡,畢業的時候拿出來,落了厚厚的灰塵。但是在圖書館的二層,她完整地看完了全三卷。現在翻起來,上面的文字依稀如昨,腦中卻混亂著沒有了當初的震撼和清醒,只覺得麻木不堪,老了麼,真的是老了啊,青春歲月早已泯然成灰,她無力地按著刺痛的太陽穴。

書掉到地上,她抬手去撿,一張字條輕飄飄地滑出來,是冷子辰的行書:書呆子,送你書,和做我女朋友沒有關係,不要胡思亂想,做個好夢。

紙條靜靜地夾在厚厚的書中,就這樣和書一起,和那些塵封的回憶一起,睡了五年。現在重見了天日,在這麼不合時宜的時間和場景下。原來,當年他真的已經洞穿了自己的想法。冷子辰,他果真是聰明銳利的男子,從不掩飾的鋒芒畢露。

林幼喜的手指,因用力,而漸漸失去血色。冷子辰,他真的是要把她逼瘋了,每當重新振作起來,要忘記他,他就會無孔不入地闖出來。到處都他的影子,五年多了,近兩千個日夜,竟然還是無法將他從記憶中抹去,包括清醒的時候,包括睡夢的時候,他每時每刻都在侵吞她的思緒,左右著她的方寸。

他給她的,難道真的是一生都無法抹去的烙印嗎。太殘忍了。不要,不要這樣不堪。

25,腦震盪

她將字條放回書中,將書推開,迷惘地站起來,要到廚房去接水吃藥,恍恍惚惚地向前走,不料左腳絆在了右腳上,一個踉蹌撲向茶几,額頭撞在茶几尖利的金屬邊角上,一陣劇痛襲捲上來,轟的讓她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一切開始在她眼前旋轉,她睜開眼,地上一灘粘稠的血液,她的額頭痛得鑽心,手機被撞飛到地上,就在她手邊不遠處,卻摸了很久才握住,她撥了第一個號碼,毫無意識地說了救命之類的字眼,然後扶著牆壁爬到門邊,將門鎖拉開,便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再動彈不得。

昏迷中,門被撞開,她覺得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抱起,下了樓,上了車子,她躺在車後座上,對著駕駛位置熟悉的背影說,勉強笑著:“對不起,蕭學長,又麻煩你。”然後沒等蕭宇澤回答,就又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潔白的病床裡,是高階病房,只有她一個床位,蕭宇澤背對著她在對面的桌前擺弄著什麼,襯衫的領口熨燙得筆挺,皮鞋擦拭得一塵不染,他似是永遠波瀾不驚的溫厚男子。

許是聽見響動,蕭宇澤回過身,他手裡拿著一瓶黃桃罐頭,微笑著朝她走過來,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將橙黃的桃肉用勺子盛到她嘴邊,林幼喜張開口,一股清涼甘爽的舒適感,落入喉中,微甜。

又喝了一點水,才覺喉嚨沒那麼幹澀,只是額頭不時傳來銳痛,視線也陣陣暈眩,看著蕭宇澤……輕聲赧喃:“對不起。”沒想到無意地撥出,竟然會是他的電話,這些日子,彷彿中了魔障一般,幾次三番地麻煩他。

可也還好,幸好,是他,如果是其他人,林幼喜不確定情況會不會更糟糕,這個情景下,她根本無力去面對別人猜測和好奇的目光,唯有蕭宇澤,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她全部隱疾的男子,而他,從不動聲色。

“林小豬同學。”蕭宇澤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搖著頭,說:“你再和我客氣,我也不管你了。”聲音是寵溺的,還有一點淡淡的責怪:“這麼大的人了,還摔跤頭破血流。”

蕭宇澤見林幼喜臉上浮現了不好意思的樣子,紅潤潤的沉默,便也收起了責備,叫護士送來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