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rdo;溫印頷首。

盧管事聽了稍許,覺得沒什麼好聽的,便去了別處。

韓渠輕聲道,&ldo;東家,去定州的妥當了。&rdo;

溫印目露驚訝,但很快斂了眸間意外,&ldo;怎麼回事?&rdo;

韓渠低聲道,&ldo;東家不是將幾處糧倉託給老夫人做主了嗎?東邊災荒,流民滋事,朝中的賑災糧來不及運送,老夫人便將一半糧倉的存糧給了戶部,讓戶部救濟用。&rdo;

外祖母會做這樣的事不奇怪,那麼多流民,沒有糧食,會造反,也會餓死。

韓渠繼續道,&ldo;老夫人給了戶部一半存糧,旁的商戶看在眼裡就是表率,老夫人動作之後,旁的商戶也跟著響應徵糧。老夫人就借戶部官員的口,告訴朝廷,她可以將剩餘的存糧全部贈與此次賑災,可她年事高了,腿腳不便,也沒旁的念想,就想在定州見見自己的外孫女和孫女婿,東宮那處還沒給確切意思,但戶部的人怕存糧來不及,私下讓知會老夫人,不想後面難做,所以先有了風聲。臘月二十六朝中休沐,應當最遲明日就會有訊息來東家這處。&rdo;

&ldo;我知道了。&rdo;溫印會意。

韓渠又道,&ldo;東家,此事既已辦妥,馬上又是年關,我先啟程回定州,也好在路上提前打點好。讓喬木和肖媛留在京中幫襯,東家若有吩咐,讓喬木或肖媛送訊息來。&rdo;

&ldo;好。&rdo;溫印叮囑,&ldo;你自己也小心。&rdo;

韓渠拱手,&ldo;夫人,那小的告退了。&rdo;

溫印頷首。

等到韓渠離開,溫□□中還在感嘆,她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有轉機,早前看起來還一籌莫展的事,在外祖母手中拿捏住了。這批糧怎麼都會被朝廷徵用,徵用的價格原本就低,婁家原本也不是做糧食生意的,這些存糧對賑災是救濟,但對旁人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外祖母是將這批糧用到了極致……

等回了屋中,李裕還在二樓閣樓處的案幾前伏案。

屋中伺候的都是溫印身邊的人,旁人不會入內,李裕在屋中做什麼也安靜。

這處經文是李裕從前日晚間開始抄的。

正月是父皇生辰,母后過世前,每年臘月都會替父皇抄經祈福,未曾間斷過;後來母后過世,他便接替母后,每年臘月替父皇祈福。

多少年了,一直如此。

他抄送好的經文,會送至慈福寺供奉,皇家抄經,多以金粉為墨,慈福寺有專門抄送供奉經文的捲軸。

李裕同溫印說起過,溫印都讓安潤備了,前陣子密道之事解決,他也見了江之禮,對京中之事慢慢有數了,便也臨近臘月末,開始抄經。

溫印閒適也會抄經,但同李裕不同,她抄經是為了靜心。

外祖母告訴過她,心急時不能做決定,靜不下心來,就抄寫經文。所以溫印和李裕抄寫經文的目的,用意都是不一樣的,心境也就不同。

前日夜裡,溫印就見李裕開始認真抄寫經文,他年紀不大,但是抄寫經文的時候卻能坐得住,最最終要的是虔誠,一絲不苟。金粉為墨,抄錯一個字整篇都不能要了,但李裕靜得下心。

抄經識人,溫印可以想到他早前在東宮的耐性沉穩,其實都不似他這年紀。

還有,他是真的擔心他父皇,不是留在口中。

李裕抄得極其認真,溫印什麼時候上來的他都沒留意,太過專注就容易口渴,喝茶的間隙,放下筆,才見溫印在不遠處看他,還不知看了多久,但應當是看他認真,沒有出聲擾他。

&ldo;快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