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朝陽也正巧在看向外面,她禮貌地點了點頭。

朝陽裝作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哦了一聲抱包拎過去,好像是這兒,靠窗戶的,沒錯兒。

季海峰果然笑著指了相隔的位子說,“那個不是嗎?”

季海峰雖然表面上痞,但並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前世他們兩個可是一起考進重點高中的,所以朝陽對他還是挺了解的。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朝陽睜開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然後才站起來說,“是摔傻了,我的座位在哪那?”

照理說,暑假剛走,開學不過半個月,她和三班的同學才相處半個月而已,但是別人好像對她特別熟兒,有事沒事就拿她開玩笑。前世的她,在聽到別人議論她的時候,心裡總是會覺得難堪,垂著頭當作聽不見。

“喲,這是誰來了?怎麼摔了一跤連座位也找不到了呢?”季海峰第一個走進教室,手裡卷著一本書,一手插在褲兜裡,學著當時特別流行的西部牛仔的造型,一臉痞相地站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這是我的座位,你是不是該讓讓?”

陸陸續續有人從三班教室門口經過,看見朝陽仰頭睡覺,紛紛交頭結耳嘀咕起來,隨後就傳來一陣鬨笑聲,一路尾隨到走廊的盡頭。她依然閉目養神,就跟沒她什麼事兒一樣。

她仰著頭,靠在後面的書桌上淺眯一會兒。這時候學校裡漸漸有了聲音,樓道里開始傳來噔噔的腳步聲和煩擾的吵鬧聲。都說年輕氣盛,其實一點兒都不假,人的年紀越大就越沒有精氣神兒,生活中的事已經夠複雜,哪裡來的精力大聲說話?

朝陽身材高挑,才十五歲就已經長到了一米六三,因此坐位被排在後面,基本和那些男生坐在一起,在老師眼裡那就是“蛇鼠一窩”。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有些記憶還是挺模糊的,第幾個位置她記得不太清楚。於是她放下書包,隨便找了個位置先坐下。

校園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朝陽順著記憶中的路線向初二三班的教學樓走去。三班在二樓左轉的第一個教室,她走進去,記憶裡的畫面與現實一點點重合,就像做夢一樣。

老王頭本來還在打盹,往常這個點根本沒人來學校,今天是奇了怪了,這位怎麼來的這麼早呢?而且還面帶笑容,他可是聽兒子說了她的“光榮事蹟”的,沒想到還能笑出來。

成才中學的學生大多數是考進來的,因此成績都很好,像朝陽這樣的成績沒幾個,再加上她是建校以來第一個被學校強制留級的學生,因此在學校很出名,幾乎沒人不認識她。

走到學校大門口,東側是門衛室,和記憶中的一樣,是老王頭在看門。她朝裡面打了聲招呼,笑著就走進了校園。

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巷中,呼吸著現代都市最缺乏的新鮮空氣,哼著21世紀最流行的小曲,別提有多愜意。手中的書包是粉色的,很咔哇咿,上面還印有當時特別流行的美琪圖案。她想了想,還是背在了身上。

齊嶺市地處東沿海,九月的天氣,早晨五點多太陽就冒出頭來。吃過早飯後,朝陽看著牆上掛著的老式掛鐘,時針才指到六點半上,她和顧紅英打了聲招呼就拎著書包去學校了。

朝陽看著眼前的情景覺得倍感溫馨,心情不覺中變的輕鬆起來。顧紅英還想說點什麼,但想了想又沒說出口。朝陽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到學校後被同學嘲笑,怕她難過尷尬,想提醒著她,但又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所以才作罷。

顧紅英撲哧一聲笑了,嗔道,“小孩子,你才幾歲啊,骨頭就硬了。”

朝陽邊做運動邊說,“鍛鍊一下,骨頭都硬了。”

“怎麼起來了,才五點鐘。”她走到井邊放下藍子,打算理菜做飯。

連向勝因為家離公司很遠,所以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