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這個秘密的?是從他偶爾怪異的言辭?還是從他保留著我曾經的挑釁信?還是……今天翻出他的血液化驗單?或者……是那些殘缺的畫面?還是……血液本身的相親?

彷彿是今天的豁然驚醒,也好似很久以前的洞悉,這是個謎,我無法解開的謎。

嗓子在血腥的味道中沙啞出不似自己的聲調:“花青,你知道嗎?有那麼一刻,我真的不想輸血給你,因為我在想,如果……你就這麼死了,對我們來講,會不會是一種真正的唯美?

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看著你死去,正如你無法再我的眼前死去一樣,這是一種永無止境的虐,比愛情承受更恆久的東西。

哥,你做得了,讓我恨你,恨一輩子,無法釋懷,無法丟去,無法……不愛。

哥,我累了,欺騙自己很累,陪著你演戲很累,看著你悽苦好累。

哥,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呢?

即使你墊上自己的皚皚白骨,我依舊無法快樂;即使我可以幸福,卻永遠照射不進你的黑色世界。

哥,累嗎?”

群魔四起孽障重(四)

花青在烙七的照顧下等待甦醒,我在樓下的客廳裡,將自己窩在沙發上,抱著沒被打爛的酸奶瓶狠狠吸著。

段翼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眼含複雜情緒的望著我,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沙啞開口道:“花青、你、我,三人是從小一起玩耍的夥伴。

小時候,你和不能視的花青因為沒有媽媽,由玉叔叔一手帶大,所以總被其他小朋友嘲笑,受一些打孩子欺負。

我見不得你哭,所以總會幫你們出頭,從剛開始的被揍,到漸漸的揍人,很快便成為那一帶的打架王。

我們三個人很要好,在一起度過了歡快的童年時光。

不過,我漸漸發現,花青對我的敵意越來越明顯,他很依賴你,只要我和你一起玩鬧,他一定會將你喚走,如同被奪走心愛玩具的樣子。

那時候不曉得是什麼感情,只是懵懂的覺得,每次你離開我去陪花青,胸口就悶悶的難受。

這樣青澀的時光沒有持續很久,玉叔叔去商店給花青買玩具槍,卻遇見搶劫份子,被失手的警察誤殺。這件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當時的記憶裡,只存留著你不停哭泣的花臉,和一直喊著爸爸餓、爸爸餓的小嘴。

後來,你家來了一個親屬,應該是將玉叔叔去世的事情告訴了花青,接著便要帶你和花青一起走。

我耍兇,不肯放你離開,被那人踹了一腳,爬起來,玩命般跟他拼殺。

小小的身體,儘管兇猛,卻也是不堪一擊的。

你抱著被打的我哭著,也開始鬧著不肯走。花青自始至終沒有言語,始終冷著一張與年紀不符合、沒有表情的臉。

你家的親屬見你不肯走,動了粗,強行將你拉走,花青瘋了般撲過來,與那人扭打一起,最後還是我的父母趕來,才將那人趕走。

花青在那人的拳打腳踢中折了兩根肋骨,躺在床上休養。你很小,無法自理,我也不懂的照顧人,只能從家裡偷來點吃食,看著你和花青小心翼翼的吞下。

那時每家的日子過得都很清苦,還好,我父母也算個善心人,也會接濟你們一些,不過對於正在發育的孩子,那點東西是遠遠不夠的。

只是當時,對於未來,我們都很懵懂,沒有太多的理想,只要有口吃食,就可以繼續傻笑玩耍。

我用泥巴給你捏各種可以想象的吃食玩具,哄著飢餓的你入睡。

雖然你一直哭著喊爸爸,但我卻以為日子會一直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直到……

我藏了自己的晚飯,半夜偷偷摸到你家送地瓜,家裡突然起了大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