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海棠也點頭,夜色下,她的眼睛也有些微紅,剛剛南瑾那淒厲的叫聲,實在讓她們心頭難受,不僅風夫人和流蘇,海棠也哭了,“總算是熬過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蘇蘇,不要太擔心,去吃點東西,回房去睡一覺,讓南瑾看看神采奕奕的妻子,你看看你臉色憔悴得很!”

紫靈阿碧她們也紛紛勸著,流蘇沒什麼胃口,現在只想回房看看南瑾,風夫人和風海棠也不阻止,她讓風夫人照顧小白,就回房去休息了。

夜風中的女子背影單薄又堅毅,長髮在夜風中飄蕩,有些淒冷和孤單,給她們留下一道心疼的背影,一人受苦,兩人受罪。流蘇這幾天也夠辛苦了,又要處理船行的生意,又要親自照顧南瑾,還抽出時間陪小白和風夫人,這麼事壓在肩膀上,竟然還能如此堅韌,越是辛苦,越見堅強。

風夫人心疼又欣慰,心疼這對孩子,又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感到欣慰,她的兒子有人心疼,有人憐惜,受了那麼多罪,最終能夠幸福,她當母親的,就算死也瞑目了。

“紫靈,去給少夫人熬一碗補藥,韓叔,選幾樣藥材加進去,讓蘇蘇能好好睡一覺,最好能睡一天,明白我的意思麼?”風夫人吩咐道,韓叔和紫靈點頭。

風海棠也有這個意思,趁機兩人都好好睡一覺吧,偏頭逗逗小白的臉,“白白啊,爹和娘後天就能陪你玩了,高興麼?”

小白咧嘴一笑,在風夫人懷裡扭了一下,伸手讓海棠抱,海棠抱過她,在懷裡揉了一下,小白不幹了,姑婆太討厭,又欺負她,小白伸手,可憐兮兮地讓風夫人抱!逗得眾人哈哈大笑,一掃之前的悲傷,家裡有個孩子,笑聲便會多很多,一行人笑笑鬧鬧去前廳用膳。

南瑾昏睡著,氣息很淺,臉色蒼白,流蘇看著,總有種他立刻要死去的錯覺,她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不敢離開,眷戀地看著他沉睡的容顏,好似這輩子沒有看過似的,就這麼看著他一輩子,她也願意。

“南瑾,好好睡,等醒來,養好身體,你要陪我出海去遊一圈,我生辰快到,你答應過每年都要陪我過的,你的生辰已經錯過了,我的可不能錯過!”流蘇溫柔地笑道,眼波似水,充滿了依戀和深情,點點滴滴,都是他們在一起的痕跡。

他們的愛情,不是那種烈火焚燒的激烈,而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相陪相伴每一天累積起來的深厚感情,在心底沉澱,深入骨髓而不自知。如果不是崖頂那一幕,她或許要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深愛南瑾。

在那一刻,迸發得如此突然而自然,深刻到一生無法忘記。

她性子靜,不喜太過激烈的東西,人也好,物也好,極少能放在心上,說難聽點就是生性涼薄,她總是以為所有人都會成為她生命中的過客,她的心,也不會為一個人停留一輩子,就像風箏,她渴望在藍天中飛翔,渴望那根線斷了,讓她隨意地飄。

可南瑾不一樣,第一次見他,她就有種心動的感覺,就有種心疼的錯覺,會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

在王府時,就記住他絕色的容顏,記住在落英繽紛中的絕豔男子,不由自主地喜歡桃花。

出京之後,有他的相伴相護,到相知相愛,現如今渴望能相守。

當初因為懷了小白,她不敢接受南瑾,最大的原因是她怕自己不能回報他的感情,他是如此美好的一個男子,即便那時候還沒有愛上他,也不忍得傷害他,不想他失望。

可南瑾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以賭約綁住了她,以一年為限,給她選擇。

他沒有特意去做什麼,只是給她所能給的呵護和愛惜,不急躁,不激烈,一點一滴地滲入她的生活,消無聲息,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在她生活中佔領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不可分離。

什麼賭約,都只是一個或有或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