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出身世家,世世代代經商,多少有些奸商本色,皇上請海涵!”南瑾不卑不亢地道,面無表情。

風趣的話沖淡蕭越心中的不悅,心中不免對南瑾有種寵溺般的怨懟,他總是能挑起他的怒火,下一句又輕輕鬆鬆地幫你熄火。語氣還正經凌厲,神色凌厲冰冷,並無玩笑之意,說出來的話,卻能逗人開懷,他自己似乎並不知道似的,如此玩弄人心,或許是天生的一種本能,他自己都感覺不到。

蕭越抿唇,風南瑾寵妻天下皆知,夫妻兩人都是名揚天下,可撐得上是聖天的一對楷模夫妻,無緣無故,他為何給他妻子求免死金牌?

南瑾眉梢如霜,眼光沉靜,語氣平緩地說道:“皇上不肯?”

蕭越道:“我朝最近百年來,還沒有哪一朝哪一代有過這種特殊待遇,南瑾,免死金牌是賜給功臣世代的免罪憑證。而你的妻子,似乎不符合啊!”

南瑾唇角勾起清冷的譏誚弧度,“何來不符合之說,她是微臣之妻,不算功臣世家之人麼?再說,符合不符合,還不是皇上一句話說了算!”

蕭越深沉凝眸,眼光在南瑾臉上細細打量,求一塊免死金牌是小事,可為何求?這就值得好好琢磨。風蘇蘇是風南瑾妻子,即便是她真的犯了死罪,只要不是謀反之罪,也不是皇帝金口賜死,風南瑾可以保她不受任何傷害,為何需要一塊免死金牌?

謀反?

或者他會賜死?

原因是什麼?

這麼多年揣摩風南瑾的心思,他依舊猜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風蘇蘇是風南瑾的軟肋!

南瑾不動聲色飲茶,沉默的空氣中,只有霧裡青的香氣在緩緩地流溢。

“你為何給她求?要求也是給你自己求?或者是你女兒?”蕭越最終還是發問。

南瑾別有深意一笑,淡淡道:“我怕將來有個萬一,沒能力保護她,就這麼簡單!”

蕭越眯眼睛,南瑾很少和他談交易,最近一次已經是幾年前的聖旨,兩次都為了風蘇蘇,看來他可以……

“如果皇上覺得很勉強,微臣便不強人所難,此事您當微臣沒提過,皇上今日所提之事,微臣也當沒聽見過!”南瑾姿態優雅地打官腔,明明飽含威脅和交易的口氣,而那蒼白的臉色,的確讓人生不起半分怒火。

蕭越才剛想到今後或許可以利用風蘇蘇這個突破點,就被南瑾的話驚愣在那兒,這演得又是哪出?

剛有什麼想法便腹死胎中,心裡對風南瑾真是恨得牙癢癢的,就好像給你一塊糕點,偏偏你就喉嚨疼,咽不下去,只能幹看著。

“行!朕答應你,不過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諾!蕭越屈服了,風南瑾想要做的事,沒人能夠阻攔。

蕭越不禁扼腕嘆息,皇帝做到他這份上,真算窩囊!

南瑾拱手,朝他一拜,誠摯道:“微臣代蘇蘇謝過皇上!”

“免了!”裝模作樣!皇上哼了哼,“你這臭脾氣到底是跟誰學的?也不婉轉一下,小心日後朕真的震怒,滅了你!”

南瑾雙眸定定地看著他,倏然一笑而過,墨玉般的瞳眸掠過一抹專屬於他慣有的孤傲的嘲諷,“若是真有那天,南瑾也會多謝皇上往日恩典與厚愛!”

蕭越搖頭,細細地看他的臉色,“南瑾,你是不是受內傷了?”

南瑾掩飾得好,這麼久才被蕭越發現,他也不隱瞞,淡淡地頷首,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的臉色過於蒼白,連靈秀的指尖都透出一股駭人的慘白來,勉強打起精神和他周旋這麼久。

這還是蕭越第一次看見強悍冰冷的風南瑾露出病弱之態,剛剛還不算明顯,現在更是氣若游絲,額頭上滲出點滴汗水,如殘燭,即將耗盡生命!

蕭越大奇,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