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抬眼,正好跟男人的目光對視上。

裡德勾了勾唇角,調戲意味濃重。

陸八抽抽嘴角,扭開臉。

“嘖嘖,看看說了什麼——黑燎說,東西已經送到了,剛轉交給裡默,等確認了具體成分之後會發訊息跟殿下確認……然後,然後申請抽取四分之一在西部監獄的犯人做人體實驗。”

“四分之一?”裡德蹙眉,“這麼多?”

火燎乾笑兩聲:“安全第一嘛,小心實驗,大膽假設。”

“我記得去年在東部有新建的監獄,那裡的安全措施應該才是最高階別的,怎麼不選那裡做實驗?”裡德從餐桌邊得消毒框內抽出一塊像紙片一樣薄得棉質手帕遞給陸八,陸八接過去擦了擦嘴,饒有興趣地望著火燎,裡德收回目光,示意火燎繼續。

火燎尷尬地抿抿唇,感覺有點裡默的原話有點難以啟齒:“裡默說……西部那裡年代久,關押的犯人樣本最全,大、大民族融合嘛。”

裡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我倒是沒有考慮到,不過他說得有道理。如果這一次能借著機會清空兩三個監獄,就歸攏歸攏,過幾年全部造著東部那所監獄重造吧。”

火燎嗷嗷的應著,噼裡啪啦地迅速在通訊器鍵盤上輸入老闆的意思。陸八眼珠轉了轉:“你們在搞什麼生化實驗?”

“不,”火燎搶在裡德之前回答,“給白恩家的一個驚喜罷了。”

……換句話說,這個驚喜同樣適用於所有參與侵略計劃的人員?陸八頓了頓,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麼好,裡德倒是很放鬆,伸手拍了拍滿面凝重的男人的腦袋,微笑道:“沒有關係,如果你的國家領導稍稍有一些理智尚存,那麼目前的一切對於你的國家來說,還是很有利的。今天不是有個會議麼?開過會議之後,你會明白我在說什麼。”

陸八懷疑地瞥了眼裡德,同時因為思考分心,收拾桌面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

然後樓梯打雷似地響起一陣腳步聲,里路興奮地叫著陸八。陸八將最後一疊碟子丟入池子中,衝乾淨手隨手在衛生兜裙上擦了擦,皺眉:“嚷嚷什麼?”

“小黃帽不見了。”里路眨巴著眼,扳著手指強調,“這次真的不是我藏起來的,拿戶口本發誓!”

“……下次發誓麻煩不要把我也搭進去,謝謝,乖兒子。”陸八取下兜裙,從玄關的上層摸了下,一把拽下個黃色的玩意兒,順手扣到兒子的頭上,“不是不見,是我昨晚幫你洗過以後放好了。”

里路的臉瞬間垮下,噼裡啪啦地拖著拖鞋去抱他爹的大腿:“爸,你看,這個帽子是不是特傻!”

裡德低頭,見兒子滿眼期待,有點不忍心地掀掀嘴角,應和道:“是有點傻。”

“那是為了過馬路時候的交通安全,小學生都帶這個!”陸八惡狠狠地將抹布砸向裡德的臉,後者敏捷地伸手接住,另一隻手拍拍兒子的頭,淡定道:“那你就帶著吧。”

大爹的牆頭草行為森森地傷了兒子的玻璃心。

嗷地嚎了一聲,里路扭臉憤怒地掩面奔走:“中午我不吃飯了!晚上也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昨天超市的白肉質纖維米還漲了五毛錢呢,”陸八面無表情地整理自己的軍裝,最後調了調帽子的高度,惡毒道,“餓死你個小王八羔子。”

“後爹!”從樓上一路拖著書包下來的里路尖聲譴責,然後霸氣地一把拽住陸二的手,“二舅舅,咱走!”

陸八心情略佳,隨聲附和:“介於你爹不是你的親爹,同理可證,你二舅舅也不是你親二舅舅,喊那麼親熱幹嘛?”

陸二從茶几上拿起車鑰匙:“別介,我不想參與你們幼稚園級別的戰爭。”

左右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除了下眼眶有淺淺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