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瞭解,吹得又好,想必對蔡文姬有所研究了。”他揣著手看看我,又說,

“那我也來問問你,若你是蔡文姬,你會怎麼選擇,是回到漢朝還是永遠留在匈奴?”

我抬眼看他,他神情中有幾分玩味,看得出來他是有意刁難戲耍我;我側頭看看,周圍的人也都興致勃勃地望著我,四阿哥那看不出什麼表情的目光也投射在我身上,都在等我的回答。

這個問題的確刁鑽,我低下頭想了想,沒什麼結論,最後還是照實說了:“漢朝是故鄉,有翹首企盼的親人,而匈奴是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有丈夫和兒子。親情與愛情,哪個都無法割捨,若奴婢是蔡文姬,也不知如何抉擇……”這話與其是在談蔡文姬到不如說是在說我自己,我面臨的不正是這樣的難題嗎?我搖了搖頭,最後又下意識的補上一句:“所以說,要是可以選的話,奴婢寧可不做蔡文姬!”這句話真是說道了心裡,若是真可以選的,我是怎麼也不去那個該死的香山的!

“呵呵,答非所問!”他古怪的笑著,對我的回答有些不滿,繼而又問,“你不想做蔡文姬那樣的女子嗎,她可是個才女!”

我覺得他是非要把我問倒不可,心裡不覺有幾分惱怒,不加思索的答道:“奴婢想得到蔡文姬的才智,但是卻不想要她的命運。”

“哈哈!”十三阿哥聽了又是一陣爽朗的笑,他邊笑邊退到四阿哥旁邊,“又想要幸福,又想要才情!你可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呵呵,四哥,你這個樂師外表看起來恭順,得體,可這骨子裡的個性和咱們敏兒還真有些異曲同工呢!”

“是啊,是啊。”不等他說完,敏格格跑到他們身邊,很是興奮的說,“十三哥,我早說過她和她師兄都是頂有趣兒的人,你還不信!”

這“有趣兒”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呢我說不好,但眼下十三阿哥把我和敏格格相比是抬舉我了,按理數我得謙虛幾句。

於是我上前兩步,正要開口,就聽到了四阿哥的聲音。

“好了,敏兒,園子裡冷,別在這兒站著了,去前廳喝碗銀耳蓮子羹,休息一會兒,讓十三弟帶你去馬廄看看,你選中的那匹棗紅色的小馬又長大了不少!”

“哦,真的嗎!那十三哥我們快去看!”一提到動物,敏格格的情緒就高漲起來,拉起十三阿哥就走,對於這個的安排胤祥看起來有些不滿,但是四阿哥很是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就沒說什麼,跟著走了。

“你們倆也退下吧!”四阿哥又對小秋她們吩咐道。

看來他是有意要把所有人都支開,讓我單獨留下。眼看著主子下人們一個個的離開,原本鬧哄哄的花園,漸漸變得安靜了,最後幾乎演變成為寂靜,我的心裡開始打起鼓來……

在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後,四阿哥走過來,在我面前停住,我們倆面對面站著,他看著我,我低著頭;他不說話,我也不敢出聲。周圍出奇的靜,連一絲風都沒有,平時經常在花園裡嘰嘰喳喳的喜鵲和偶爾光顧幾次的哇哇亂叫的烏鴉今天都沒來。上天似乎有意讓我獨自面對凝重的寂靜和眼前這個強悍的男人,可偏偏我是這麼膽小懦弱,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行,我得打破沉默,要說話!

在角度允許的範圍內我調整著視線。

“貝勒爺的手可痊癒了?”我注意到他左手上的白絹已經沒有了,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話題。

可是等了良久,我卻沒有聽到他的任何回答。無奈,我緩緩抬起頭……

他的眼神依舊像往常一樣清冷,但仔細端詳就會覺察到他眼底有一絲暖意——是溫柔,雖然很淡,可我還是輕易的發現了。霎那間,我有些迷惑,很快轉為羞怯。在對視中,我佔了下風,難以想象,我的臉在正月的寒風裡居然會感到異常灼熱!

他終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