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她!”他不信她會做出這種傻事。

“她已經解下腰帶,在套樹頭了。”靳雷忠實的說出他所看到的情景。

冷如風臉一白,身軀一震,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帶子套上去了。”靳雷面無表情的傳達。

見二爺還是沒動,他繼續做實況轉播。

“她上吊了。”靳雷偷偷再瞄他一眼,然後道:“二爺,她臉已經開始發青,我想她快沒──”冷如風臉色死青地戴上面具衝了出去。

“氣了。”靳雷說完,眼底閃過一絲好笑,摸摸鼻頭跟了上去。

冷如風衝出密室,一彈指將她上吊的布帶以氣勁斬斷,卻仍維持著理智隱身暗處。小樓如破敗的娃娃般跌坐在地,其實她袖中暗藏短刀,他再不出來,她就要放棄了;幸好他真的在這兒。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撫著咽喉猛咳,同時不忘搜尋他的身影,但仍不知他人在何處。

“你在……咳咳……你在哪裡?”她啞著喉嚨硬發出聲音,水汪汪的大眼仍四處搜尋著他的身影。

“冷如風已經死了,請你回去,不要再來這裡!”他冷聲下逐客令。

“是嗎?既然……咳咳咳……他死了……咳咳……這裡是我家,該走的是你。”小樓振作起精神,反過來趕人。

“還有……”她深呼吸幾次,發現喉嚨好多了,於是繼續道:“還有他既已死,我也不願獨活。你走時請將大門帶上,我要在這裡自殺,你少再多管閒事。”

冷如風氣得想狠狠揍她一頓,卻無法反駁。眼見她轉身往一旁的人工湖走去,他簡直快被她給逼瘋了。

小樓自信滿滿的一步步往湖邊走去。婆婆說過他很怕水,她知道他不會讓她走下去的。

她就不信這樣還無法逼他出來。

“站住!”他上前逼進她身後,兇惡的道﹕“你再敢走一步試試看!”

小樓停住腳步,卻沒轉過身來,只對著滿天彩霞偷笑。然後她不動聲色,譏諷的回道:

“誰都不是先生,我在我家自殺,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怕你汙了一池清水。”他咬牙切齒的回答。

“冷如風,你──”她氣得回頭破口要罵,原本枉在身後的人卻一下子又不見了。小樓一愣,跟著氣憤的大叫﹕“不要躲著我!你到底在怕什麼?你能躲得了我,躲得了其他人,躲得了天,躲得了地,但能躲得了你自己嗎?”

她閉上眼,心力交瘁的道﹕“我是你的妻呀,為什麼你不肯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連我都要躲?”

過了半晌,沒有人回話,小樓雙臂抱胸,屏住氣息,突然張開眼說﹕“和你戴著面具有關,對吧?我不會強迫你把面具摘下,拜託你出來好嗎?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在對空氣說話。”

說完,她靜靜等著,許久之後,前方的樹叢內才走出一人。

他停在三丈外,但已夠讓她看清他那張戴著半邊面具的臉了。雖然面具遮去了他一半容貌,但他的確是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忍不住想上前,才踏一步,就被他喝止住。

“別過來!”他往後退一步,像是怕她突然撲過來似的。

晚風徐徐,她因為他決絕的態度感到傷心;從方才她情緒就一直太過激動,實在耗盡了她的心力。她臉色蒼白,頭一暈眩,身子晃了一晃,差點昏倒。

冷如風見狀,擔心的想上前,卻又在踏出一步後停住。

“我……”她捂著心口勉強穩住身子,想開口說話,但眼前的景物卻開始旋轉,然後小黑點開始密密麻麻布滿眼前直至全黑。她在失去意識前,強逼自己吐出一句:“別丟下我……”說完,她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