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朝的過路人——畢竟我不會永遠待在這裡——犯不著讓自己陷入這種痛苦的境地。我來貝勒府,是來做事的,不是來談情的,我不能,也不會,更不允許自己和這裡的任何一個男人產生任何一絲感情上的糾葛!那天晚上,當我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以後,我在心裡做了這個決定,我很慶幸,每當我軟弱,迷茫的時候,理智總是能及時跳出來替我指引方向。它時時提醒著我,人,特別是一個女人,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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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月逢八就會來,謝姑娘若有興致,也可以來這裡,我們一起切磋技藝。’轉眼之間,七天過去了,又到了十八,是去見秦風的日子。申時,我出門了。

這天天氣溫和,不像上一次那麼冷,即使是天黑了走在路上,也沒有那種寒風刺骨的感覺。不過,這溫暖的氣候並沒有減輕我心裡的擔憂和惶恐,我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緊張。“這種事,不經過訓練是做不來的,早晚會露出馬腳的!……”蕭烈的話在耳旁迴響著,我當時對此不以為然,可現在,我不得不老實的承認,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且不提會不會露出馬腳,眼下我連如何進行下去都不知道。上次厚著臉皮約人家,這回見了面該說些什麼?唉,真是發愁啊!我忍不住放慢了步子,把原先的一步變成兩步,三步,就這樣,十幾分鐘的路程我走了半個多小時。但是,現實是不會因為我的意志而轉移的,即便是再不願,再退縮,最後,我還是到了。

未見其人,先聞笛聲。

婉轉悠揚,清雅飄逸——紫竹調。

我循聲走上石橋,在最高處停住,側目觀望,果然在亭子裡瞥見了那個身影。仍是一襲白衣,只不過這回的色調比上次柔和了許多,沒有那種刺眼的肅穆了!笛聲時而飄緲,時而輕巧,亦靜亦動,昭示著吹奏者的心情,他應該是在等我吧,好像還有點心急。我低頭自嘲般的笑了笑,吹笛子是我所掌握的唯一與古代有關的技巧,它屢次在關鍵時刻救我,這回恐怕又得靠它了!

於是我立在原地,靜聽了一會兒,在兩段曲子銜接的一瞬,舉起手裡的竹笛,和著他吹了起來。這個舉動有幾分故意又有幾分隨性?我不得而知。只知道舉起笛子那一刻的心情是複雜的:曾幾何時,那個連謊話都不會說的謝雨霏也習得了這樣的狡猾!

在我吹響第一個音符的時候,他的笛聲斷了一下,只一秒鐘的功夫,復又響起來。我望見他緩緩轉過身朝向石橋,距離遠,天色又暗,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溫婉的笛音告訴了我他愉悅的心情。

一曲作罷,我走下拱橋,他步履輕快的迎過來。

“這麼晚了,我以為你不來了呢?”語氣中有難掩的興奮。

“嗯,我……”我點頭笑笑,一時想不出如何回答。

他留意到我的尷尬,輕咳了一聲,問道:

“謝姑娘也會這首紫竹調?”

這話本是寒暄,但我卻會錯了意。想到上次的霓裳曲,我反問:“難道這紫竹調也是失傳的曲子?”

“哦,不是。”他笑了,“我只是隨口問問,現在的女子大都從小學習古箏,琵琶一類的樂器,像姑娘這樣擅長吹笛子的女子到不多見。”

“擅長可不敢當,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什麼稀罕的樂器,父母疼惜我,便撿了個最便宜的笛子買給我玩。隔壁有位教書先生,與我父母相熟,就順便教我吹笛子。不過後來先生搬走了,我這技藝也就荒廢了。所以剛才……就讓秦公子見笑了!”這一段雖是說謊,但也有幾分真實性,笛子價錢不貴,拿起來又方便,當然是首選了,只不過我荒廢學業的原因是自己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