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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還是在臺上賣命,不過沒人知道,出不了名。”(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她雖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 卻是一個頗有天賦的戲子,她演得太過投入,太過忘我。為了喬裝成已婚婦女,她自甘失身於有過性經驗的同學,裝作是另一個飽經風霜又八面玲瓏的女人,與易先生周旋。
要取信於老奸巨猾的易先生並非易事,她入戲三分,幾乎把自己都給騙倒了。“他是實在誘惑太多,顧不過來,一個眼不見,就會丟在腦後。還非得盯著他,簡直需要提溜著兩隻乳房在他跟前晃。”(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美色洶湧,可以令他暫時忘卻真我,這無疑是他的致命傷,也是王佳芝的突破口。一次次的提心吊膽,一次次的風聲鶴唳,她的戲總是做得太足、太真,不經意間,身體與靈魂一併陷了進去。“事實是,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一個熱水澡,把積鬱都沖刷掉了,因為一切都有了個目的。”(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她對她的同伴說:“你以為這個陷阱是什麼? 我的身子麼? 你以為他是誰,他比你還懂得虛假情真這一套。他不但要往我的身體裡鑽,還要像蛇一樣,往我的心裡越鑽越深,我得像奴隸一樣的讓他進來,只有’忠誠‘的待在這個角色裡面,我才能鑽進到他的心裡。每次他都要讓我痛苦的流血、哭喊,他才能夠滿意,他才能夠感覺到他自己是活著的,在黑暗裡只有他知道這一切是真的。這就是為什麼,我也可以折磨到撐不下去,直到我筋疲力盡、直到我崩潰為止。每一次最後他身體抽倒下來,我就在想,是不是這個時候,是不是你們應該衝進來朝他的後腦開槍,然後他的血和腦漿就會噴的我一身。”(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對於王佳芝來說,易先生是她積極向上、熱情表演的目的。而對於易先生來說,王佳芝又何嘗不是他枯竭墮落靈魂的救命稻草。兩個人都心懷鬼胎,表裡不一,每次廝守纏綿,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卻又情不自禁,肆意放縱,激情難抑。
漸漸地,他們好似彼此療傷,有了些許依賴的情絲。王佳芝的戲愈演愈好,愈演愈真,以至於易先生真的以為王佳芝愛上了自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以為她是愛他的。“本來以為想不到中年以後還有這樣的奇遇。當然也是權勢的魔力。倒也還猶可,他的權力與他本人多少還是分不開的。”(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這段豔異相遇、相愛,令他有些心醉,有些飄飄然,有些動了真情。歡場上的女子,他見過很多,沒想到自己人到中年還能動情,或許這感情是一種放縱的快感。“權勢是一種春藥”(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除了壓力和不安,還能帶給他性愛的妙意。
王佳芝和她的同伴決定在易先生給王佳芝買鑽戒的時候,在珠寶店實施行刺計劃。易先生給她挑選了一顆六克拉的鑽戒,這讓王桂芝想到了和那些太太們打牌的情形。“手上的一枚翡翠戒指,擔心讓戴鑽戒的太太們笑話;和易先生一起挑選六克拉的粉紅鑽戒時如釋重負,因為總算爭回了面子,雖然明知槍聲一響,一切都粉碎了。”
(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在等著行刺的最後幾分鐘, 易先生讓王佳芝戴上那枚鑽戒,他拉過她的手細細地品味。那一刻,仿似整個世界的喧囂都沉寂了,只有他和他心愛的女人,於是,她徹底妥協在他深切的愛意裡。她竟然想到了一位學者的一句話:“到女人心裡的路透過陰道。”(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她有一絲自嫌的念頭,自己仿似一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