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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而張愛玲又藉由“許小寒”的意象,表達了自己對父親複雜的情感。對許小寒的描摹,也是對她自己毫不留情的剖析。
心理學認為,如果一個女孩沒有辦法解開戀父情結,也就是沒有從這種情感中得到回報,那麼,她往往會走向自己的內心,她會從缺失裡找到一份補償,那就是自戀,就是水仙似的人格特徵,包括自戀、自愛、自卑、自私,而這樣的人格特徵再逐漸演變為爭強好勝,唯我獨尊。張愛玲就是一個典型的水仙人格的女子,她有著濃濃的戀父情結,潛意識裡總在渴求和尋找那份父愛,她無盡蒼涼的人生,不能不說與她的戀父情結有關。
張愛玲四歲的時候,母親因不滿父親抽鴉片、吃喝嫖賭、墮落的遺少作風而遠赴英倫。張愛玲整天跟著父親。那時的父親是溫和而慈祥的,教她認字,讀詩書,在她稚嫩的作文上眉批點評。父親還帶她去咖啡館、夜總會,甚至妓院,所有紈絝子弟尋樂子的地方,張愛玲都跟著父親去過。這段與父親相依為命的日子,在張愛玲幼小的心靈裡,是一抹溫暖的橙紅色。
然而,這種快樂溫馨的日子沒過多久,父母離異,父親娶了後母,父親的愛彷彿不再屬於張愛玲,張愛玲有一種失去父愛的恐懼,這種恐懼很快轉化成對後母的仇恨,她恨不能將後母從陽臺上推下去。因為和後母發生激烈的衝突,父親狠心地暴打她,囚禁她,在她病入膏肓的時候,熟視無睹,令她幾乎命喪黃泉。
從此,張愛玲失去了父親的寵愛,她甜美的夢被粗暴地撕碎,她的生活再也沒有橙紅色,只有灰暗與陰霾。張愛玲與父親的這段溫情時光,始終令她難以釋懷,為了抓住或者延續這種情結,她極端地一次又一次愛上足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她把愛情葬送於可悲可泣的戀父情結裡。
在張愛玲的文字裡,常常會看到他父親的影子,常常會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那份戀父的情結,當這種情結得不到回報的時候,就轉變為一種自戀、自私、孤傲、冷漠。
在她冷酷無情的文字裡,當她偶爾提及父親,筆墨裡總是流灑著溫情與眷戀。當她翻看舊書時,看到父親英文體的字跡,就有一種春日遲遲的感覺,很濃、很重、很溫暖。也許,她想借著文字來彌補這份情感的遺憾與缺失。《心經》裡許小寒對父親淋漓盡致的依戀,彷彿把張愛玲一生糾結的戀父情結都徹底而放肆地傾瀉出來。
許小寒是一個美麗自私, 表面單純卻滿腹心機的女孩。“她的臉,是神話裡的小孩的臉,圓鼓鼓的腮幫子,尖尖下巴。極長極長的黑眼睛,眼角向上剔著。短而直的鼻子。薄薄的紅嘴唇,微微下垂,有一種奇異的令人不安的美。”(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在一群女孩的簇擁下,在景色的映襯裡,許小寒顯現出了獨特的個性與氣質,“她坐在欄杆上,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在那兒。背後是空曠的藍綠色的天,藍得一點渣子也沒有………有是有的,沉澱在底下,黑漆漆,亮閃閃,煙烘烘,鬧嚷嚷的一片………那就是上海。這裡沒有別的,只有天與上海與小寒。不,天與小寒與上海,因為小寒所坐的地位是介於天與上海之間。”(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張愛玲文集》)天與上海,就是天與地,許小寒彷彿是介於天地之間,而天地是父母的象徵,張愛玲借物言意,她在暗示,介於天地之間的許小寒,其實就是介於父母之間,是橫亙在父母之間的一道無形的牆。張愛玲以這種看似不相干的描寫,來微妙而浪漫地暗示出角色的性格與命運。
在許小寒二十歲生日這天,鄺彩珠、段綾卿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