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還真是難。

一直守了十天,一直護著張家的陣法突然間靈氣大盛,一道白光順著陣法的走勢閃過,直到一切平靜下來門才開啟。再出來的張愫君卻是和之前有了明顯的不同,她周身的靈氣更為純粹,帶著冰雪般的凜冽,眸色也比以前清澈,或許說清冷更合適。見了守在屋外的兩個人,輕輕一笑,嘴角的酒窩淺淺的出現,和以前一樣。

“三轉”換了主人,現在支援著陣法運轉的,成了張愫君,谷幽蘭留在這世上的靈力徹底消散,卻沒能帶走過往的恩恩怨怨,江湖,還是要起一場不小的風波的

☆、萬鬼城(一)

蘇衍不知道張愫君在閉關的這幾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既然她想到豐城,他便隨她來,如今,七月十五將近,豐城中卻是一片祥和,甚至比以前更平靜,走在街頭幾乎感受不到魔氣,可偏偏是這樣更讓人心底難安,總隱隱的覺得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之前因為不敢確信張愫君帶來的訊息真偽,所以蘇孟洵也不好貿然做抉擇,只暗中派了人到漠北走了一趟,等確認訊息七八分真的時候再趕到豐城,豐城之中卻已經一派安寧。曾、顧兩家收到訊息之後也各自領了人過來。蘇衍和張愫君到的時候豐城的佈防已經差不多了,有蘇孟洵坐鎮,曾家來了曾玄銘,顧家則是家主顧千林親自帶隊,守城力量足夠了,蘇衍和張愫君倒是可有可無了,不過張愫君本就沒有打算留在城中。

是夜,她收拾了東西,趁著蘇衍被蘇孟洵他們拉走談話之際,留了封書信,獨自出了城。

出了豐城行不過百里便是漠北之地,張愫君定定的站在界碑處,看著破損的界碑上閃著青色幽光的“漠北”二字,又回來了。

她這些年為了找哥哥去過不少地方,漠北多多少少也來過快十次了,漠北被三位魔尊分成三塊,從豐城進最先到的就是弒火的地界,另一個魔尊多年不出世,只安守在漠北最深處,魔尊修溟這些年沒少和白水天一閣打交道,雖然張愫君從未見過他,卻也知道這人,只是在江湖人口中,如今的修溟和以前的修溟行事作風倒是有很大的不同,她曾經試圖見一面修溟,卻連他的衣角都沒能看到。

魔尊弒火果然是打算攻豐城的,他的領地內雖然看著沒什麼大動靜,仍舊是做生意的做生意,修煉的修煉,可街上出沒的人明顯不對,張愫君換了一身紅衣,身上靈氣閃現,卻縈繞著絲絲魔氣,她安然坐在街邊茶寮飲著魔道的粗茶,茶裡一股腥氣,真是難以下嚥。街上依舊熱鬧,來往的人流卻比以往多了許多,魔道不喜歡聚居,通常都是自己獨佔一塊地方修煉,這麼熱鬧的情景倒真是難得一見,況且這來往之中還有不少修煉多年的老妖怪,抬頭一撇就能看到一群羅剎,凶神惡煞的來回巡邏著。

張愫君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個身影,一身玄衣,遠遠地站著,在來往的人流中若隱若現,她不由得一驚,心底升起一陣甜甜的感覺,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還是找來了。站起身,慢慢地朝那身影走去,他眼底的焦慮、怒氣逐漸清晰,還沒走進就被一陣風拉過,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誰允許你一個人來的!”蘇衍的聲音中帶著極力剋制的怒氣,手緊緊地把張愫君抱住,不敢再鬆手。

張愫君明顯的感覺到了手臂的疼痛,輕哼了一聲,蘇衍聽到了稍微鬆開了一些,卻依舊抱著不敢放,張愫君伸出手抱住蘇衍,在他後背輕輕撫了撫,“有些人我不想見,你是知道的”

張愫君欲言又止,蘇衍也就不再追問,只是要求她不能再這麼一走了之,張愫君笑了笑,申辯自己留了書信了,並沒有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蘇衍卻是沒有再笑,臉色緊繃,手緊緊地拉著張愫君的手,兩人一路回了張愫君暫時落腳的客棧,也是這萬鬼城裡算起來最好的一家了。

蘇衍一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