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種情形,俱不合常理。但楚知州心裡已認定這臭大師乃世外高人,自不能依據尋常的禮節來衡量。

這一日,已是楚三郎清醒後的第五天,楚知州叫他到書房敘話:

“三郎,你再將那一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

楚三郎不敢有所隱瞞,憑著記憶說出來。每當想及心愛的汗血寶馬被人一刀斷頭,還擺於自己床尾處,留了滿床的血,他便心如刀割,心有餘悸的感覺很不好受。

聽完,楚知州負手踱步,陷入長考之中。

楚三郎跪拜在地,泣聲道:“叔父,你一定要為孩兒報仇呀。”

楚知州冷然道:“三郎你放心,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將那元兇繩之於法,我們楚家還能立足冀州嗎?三郎,這幾天你都不要出府,留在房中靜養多些時日吧,免生枝節。”

堂堂知州府,居然被人無聲無息地摸了進來,劍斬馬首,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擺放在少爺的床尾上,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甚至還意味著對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斬的不是馬頭。而是人頭,端是毫無遮掩的威脅。

楚知州不怕威脅,像他這般身居高位者,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威脅到的。在他看來,對方這般行徑,表面看似嚇楚三郎,其實“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應該是來嚇他的。

二王爺的人嗎?

應該是吧……

他第一念頭所想便是時局上的傾軋,而不可能屬於私人恩怨。畢竟楚氏奔赴冀州上任時間不久。饒是楚三郎飛揚跋扈,也不可能招惹到如此厲害的對頭。至於尋常的平民百姓,就算再踐踏欺辱。他們也做不出這等事情來。

沒有這個本事呀!

從楚三郎口中得不到有價值的資訊,而府上的虎狼衛,以及府衙上的捕頭都發散出去了,明察暗訪多日,但都毫無發現。調查方面。已陷入停滯狀態,就像這件事不是凡人做的,居然能做得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楚知州曾經想過,很有可能是二王爺所網羅的奇人異士做的手腳,那就難辦。幸好天可憐見。橫地出現個臭和尚來。

他決定去拜訪臭和尚,探些口風。

西區,孤空寺。不見香火。

現在裡頭只有一位臭和尚,形容兇惡,體有臭氣,廟裡頭又沒佛像,哪裡能吸引到香火拜祭?

楚知州本有心想派府上的人來做香火。帶動人氣,可被臭和尚給否定了。合十道:“貧僧不渡常人,不求香火。”

楚知州只得隨他。

坐著轎子來到廟前,下了轎子,見到廟門緊閉,楚知州便命人上去扣動門環敲門。

不一會,門戶大開,露出臭和尚的身影來:“原來是知州大人到訪,請進。”

楚知州帶著兩名健僕走進去,裡面卻無人奉茶,就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不過楚知州早有分數,讓人隨身帶著折凳來,此刻開啟坐下。

臭和尚依然端坐在蒲團上,問:“大人蒞臨,可是有事?”

楚知州知他為直來直往的人,也不做虛假套路,開門見山:“不錯,大師法力莫測,一喝而讓老夫侄子清醒,魂神歸位。敢問大師,可知是何人用法害人?”

臭和尚微微一笑:“對方所施,不過是尋常術法而已,料必只是想嚇楚公子一番,並無殺心。”

楚知州凜然道:“縱然如此,老夫亦不能視而不見,必求一個說法。昔太祖有令,道法顯世,若擾民生,絕不輕恕。”

他雖然感激臭和尚,但並不怕。

臭和尚眉毛一揚,忽而問道:“當其時情形,大人可否詳細一說?”

楚知州也不隱瞞,將所知的全部說出來。

臭和尚悠然一嘆:“好一招斬馬首,借屍驚魂……對了,那馬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