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進行思量。

王權派雖然大多具有國家觀念,但他們也並非全部為戰略家,其中自然也有能力優劣。戰略眼光較遠的人在剎那間便已經不只是阿納姆保不住,就連整個荷蘭也可能保不住,因此,他們決定轉變態度,投入到“投降派”一方。與之相反,還有一撥戰略眼光短視,或是對奧蘭治家族過於愚忠的貴族,他們單純地認為法蘭西在佔領阿納姆之後會派出外交官,最後在外交桌解決紛爭,不會佔領整個荷蘭,因此,為了做一個忠臣,並獻媚於奧蘭治家族,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在第一趕回家,帶家人和部分財物往西面逃奔。

王權派態度變得曖昧,共和派也因態度不同而開始分裂。

共和派最初雖一致同意向法軍投降,但他們並非是甘心做法蘭西國王的臣民,他們最初也並非是打算無條件的投降。荷蘭施行的政體令國內的每個省、每個城市都有相當於獨立國家的自由,共和派中部分人擔心法軍到來的同時也會將法蘭西的制度帶來,因此,在現在這個形勢下,不少仍未認清形勢的頑固者,還打算有條件地開城投降。與之相反的是,共和派中的另一部分已經認明形勢者急於向遠道而來的主人獻媚,而希望無條件開城投降,以此換取自身的利益無損。

王權派多半逃走,剩下之人完全失去了對抗共和派的實力,而共和派卻並未因此掌控議會,因為共和派內部也分裂了。在此情況下,原本可迅速做出的決定,一直拖延到都未達成共識。

共和派中的無條件投降派中有一個名叫約瑟夫?巴達維的人。他五代之前的祖先是德意志某一公國的公爵,卻因為私生子而無法繼承爵位,繼而舉家遷移到荷蘭。到了他這一代,那繼承自先祖的尊貴血統早已被人淡忘,私生子的不良出身也無人問津,反而是阿納姆名流、知名船主的身份更為人所重視。

約瑟夫?巴達維在阿納姆並不算鉅富,亦非是阿納姆眾多名流中最突出的一個,更不是政壇的要員,他和他的家族只能算是富裕者階層中的中等富裕者,他的政治身份也不過是阿納姆市議會中眾多議員中的其中之一。然而,與旁人不同的是,他在多年的從商生涯中培養出了卓越的眼光和過人的膽識。

他在七年戰爭時期,看準時期在火線之中擴大貿易,最終使得先祖留下的產業擴充套件了一倍,而今,他也看準了時期,打算將賭注壓在法蘭西人身。

議會爭吵不休,但在正午過後,議員中已經再也找不到約瑟夫?巴達維的身影。然而,所有人都沒有這一異常。

14時,阿爾卑斯軍團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此時,大軍所在之處距離阿納姆有兩公里。正當路易打算下令前進時,由阿納姆來到的約瑟夫?巴達維請求覲見。

阿納姆市議會的議員到來,路易還以為是阿納姆準備投降。阿納姆雖然重要,可他並不打算在這座城市浪費太多。此時,他已經知曉了昨日在五十公里外的馬斯河畔的戰役,也知曉了荷蘭主力陸軍已毀滅殆盡之事,在瞬間便能征服整個荷蘭的情況下,直取政府所在地的海牙比在阿納姆浪費更重要。因此,即使阿納姆不允許法軍入城,甚至要求保持原有自治狀態,他也會同意。

約瑟夫?巴達維被身材高大的近衛隊士兵帶到了路易的面前。路易只見到一個身高不過一米七,年齡約有五十餘歲的瘦削老者來到面前。

“你就是巴達維議員?”路易語氣傲慢地問道。這一時刻,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凌駕於失敗者之。

“是的,陛下。”約瑟夫?巴達維深深鞠躬,他的腰彎得極低。

“你來找我有事?”路易問道。

約瑟夫?巴達維直起腰,目光低視著問道陛下,您為何還不出兵佔領阿納姆?”

路易一聽之下,便明白之前的希望告破,此人不是來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