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不好?”昱棻有些分神。

黎翰不語,只是沉默的開著車。

她的黎叔當然無法到她家拜訪,只因為他早巳臥病在床多年,可卻不曾忘記過她們 母女,就連遺囑中也沒把她們漏掉。

不能說沒有嫉妒,黎翰的胸口滿溢著一份怨懣。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安靜下來?”昱棻偏頭問道,注意到他的臉色凝重。

“沒有,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他扯出勉強的笑意,每個人都如此照顧她, 只有他……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可能傷害她的事。

對於心中的悵然,他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來解釋,只是不斷的告訴自己,他不要再傷 害她。

知道昱棻是嚮往自由與綠意的女孩,於是黎翰帶著她往山上走。一路上,她笑得很 開心,他卻沉著一張臉。

“孟哲很體貼,老是喜歡摘花給我,逗我開心……”在看到路邊一朵小花時,昱棻 說。

“孟替是第一個陪我到處拍照的人……”在拿起相機拍攝遠景時,昱棻又說。

就算已經到了山頂上,兩人並肩坐著休息時,她開口閉口還是不離那個名字。

黎翰沮喪的發現,帶她出遊的原意,是想要更貼近她的心,讓她能開心的笑,怎料 到最後他卻是惟一心情最不好的人。

她真是個不會藏心事的女孩,他同時也發現,她其實是個用情很真的女孩,一旦用 了情就很難忘掉。

在她第六次提起喬孟哲時,他握住她的下頜認真地看著她,直到她慌得不知所措的 時候,才好整以暇的開口。

“今天,你可以盡情的談喬孟哲,但是……就只能是今天,明天之後我要你忘了他 ,認真的只看我,知道嗎?”黎翰帶著霸道的語氣說,雖然知道思念並不容易拔除,但 這已是他的極限。

她先是一怔,而後笑了笑,算是點頭同意。

“或許這是個忘記他的好方法。”她笑著看向遠方。“打從他離開之後,我努力不 去想他,每天都有煩惱與快樂的事,也充滿了喜悅和悲傷,然而一再重複的情緒,卻叫 我感覺不到什麼叫深刻,只是覺得麻木。久而久之,我竟以為這樣就叫生活。”她轉頭 看他,微風吹亂她的髮絲,長髮拂著他的頰。

他溫柔的把她的髮絲勾在耳後,撩起那一東發,纏在他的指間,喜歡她髮絲那種柔 滑的觸動。

“希望他能突然出現我的面前,雖然這樣的期盼總是次次落空,直到你突然出現在 我面前,還記得嗎?我嚇了好大一跳。”她偏著頭,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事。

那不過是一個禮拜前的事,但她卻感覺已經認識他好久好久。

“我當然記得。”還記得她眼裡的傷痛。

因為想起自己嚇一大跳的呆樣,她輕輕的笑了,而後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指著遠處 驚喊。“你看,有風箏……”

話畢,兩人的目光清楚見到,那已經飛得很高的風箏,像是突然斷了線一樣,飄呀 飄的,飄向不知名的遠方,直到被隱沒在雲端。

“風箏飛得好高好高,像是永遠都降不下來,別人總以為……我想念他的心情也是 一樣,只消被風吹一吹就不見了,卻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樣的心情一如風箏在雲朵裡飛 來飛去……”她轉眸,坦承自己的矛盾。

“風箏是會落地的,你的心也是,會落在我這裡。”幾乎是直覺地,黎翰否認她的 說法,不喜歡她一直沉溺在過往的傷痛裡。

她詫異的轉頭,說異於他的直接,也驚訝著他的不肯放棄。

“我從沒想到我有這樣的魅力。”她自嘲。“我們才剛認識……這一切太快,快得 讓人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