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渾渾噩噩,但有些人英年早逝卻能流芳百世,屬下願意用這副血肉之軀拼一個光宗耀祖的前程和死後流芳百世的美名。”

“沒想到……你竟有這般豪情壯志。”

蘇程曦喃喃道:“倒是哀家小瞧你了。”

景澗眸色一定,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願為太后拋頭顱灑熱血,萬死不辭!”

蘇程曦原本是想試探一下景澗,但沒想到這個人演技這麼好,仿若真的是那恨不得用這條命拼一個光耀前程的鄉野村夫。

她內心頗為感慨,俯身將景澗扶起來,惆悵地低聲說:“景澗,哀家這一生在意的事和人雖然有很多,但最要緊的是先帝和皇上,如今先帝沒了,無論如何哀家都不能讓皇上有事。鎮南王現在回朝,一定是要跟皇上奪權的,皇上年歲還小,能力有限,你在皇上身邊,一定要護好他。”

“是,太后,屬下一定護好皇上。”

景澗用力點頭。

蘇程曦抬眸望向不遠處的一盞走馬燈,眼底閃爍著水光,低聲說:“前面那盞燈,是先帝在時為哀家親手做的。”

景澗順著蘇程曦的視線望過去,眼底的眸光湧動,閃爍著懷念而又痛苦的光芒,隨後慢慢凝聚成堅定和慶幸。

他呼吸有瞬息停止,抿唇不語。

蘇程曦沒期待他回答,自顧自地說:“哀家十六歲時便嫁給先帝,十八歲時誕下桓兒,如今二十有四了。先帝多年來,一直寵愛哀家,不肯寵幸後宮妃嬪,即便朝中大臣施壓,誣衊哀家乃是善妒的妖后,先帝也一直將哀家護在身後,不曾讓哀家受到絲毫委屈。先帝是這天地下最好的丈夫,也是最好的父親,唯獨不是最好的帝王。因為後宮妃嬪無寵,前朝大臣可圖利益有限而與鎮南王勾結殺害了他,丟下哀家與皇上受制於群臣,處在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景澗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緊咬著後槽牙,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蘇程曦眸中閃爍著淚光,她苦笑著搖頭說:“但哀家不怪他,因為……哀家愛他。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低估了那些亂臣賊子的狼子野心。”

她重複道:“他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