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連風都是冷的。

赤多練的手緊緊摟在她的腰上,而她僵硬著背脊,不肯與他多親密一分。

馬蹄直直踏入北陵皇宮。在這座幾百年的古城裡,馬蹄聲一路蔓延,最後來到羞月宮外,赤多練才勒住了韁繩。

“這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蕭寒意漠然地看著熟悉的宮門,一絲表情都沒有表露出來,好像這裡對她並無任何意義。

赤多練拉著她走進宮門,小院內的地上跪滿了人。

蕭寒意眸子一沉,率先看到的是跪在最前面的那個少女。

“月盈?”她遲疑地叫出她的名字。

月盈已是淚流滿面,哭著爬到她腳邊,“公主,公主,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您。”

蕭寒意深吸一口氣,微嘆,“是啊,沒想到。”像是在對自己嘆息。這是回到北陵的土地後,她第一次動容。

赤多練冷眼旁觀她們主僕重逢,說:“你的人還是你的,你的起居更不會變。只要你願意,你或許還可以贏回一部分的北陵土地。”

蕭寒意猛轉身,瞪著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請你來這裡……”他剛一開口就遭到她的嘲笑。

“請我?殺了我的子民,將我趕出家園,又在我的新婚之夜將我擄走,你認為這是請人該用的方法嗎?或許,這就是你們赤多人的教養?”

她傲然嘲諷的眼神令他在一瞬間有些激怒,但他還是按住怒火,力持平靜的說:“或許我的措詞有誤,但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

“不可能。”她斷然拒絕,甚至不聽他的解釋。“除非你在死前需要一個人為你行刑,否則我不可能幫你做任何事。”

“你像朵長滿刺的玫瑰。”他的神情有些被刺傷。

她依舊冷嘲,“你又錯了,我對你來說,只是一把淬滿毒藥的復仇之劍!”

“要怎樣做才能讓你低頭?”

“北陵人永遠不會低頭。”

她驕傲的目光能令很多人瑟縮,但赤多練不會。他經歷過無數次的戰爭,從來不懂什麼叫退縮,但他知道,如今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場戰役,而是一個女人。且這個女人比任何戰爭、任何敵人都還難以馴服。

“帶你的主子去更衣吧。”他轉對月盈說:“既然她要做個驕傲的北陵公主,總不能像現在這樣邋遢。”他頓了頓,又說:“今晚,我在前面的正殿等你。”

她又挑起眉梢,“你想讓我效仿徽欽二帝?”

赤多練的官話知識有限,對於中原宋朝兩位皇帝青衣侍酒的典故並不知道,但看蕭寒意的表情也可以猜到她話裡的意思。

“你若不到,我會親自過來接你。”他很認真的撂下這句話,沒有半點退讓的地步。

而蕭寒意回應他的始終都是冷漠的淡笑。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北陵皇宮已是燈火通明。

坐在窗前的蕭寒意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詩:夜深前殿按歌聲。

沒頭沒尾的一句詩,其實倒像是眼前景色的寫照。也只有這一句像了,剩下的三句便不合她的身分和周圍的氣氛。

“公主,真的不去嗎?”月盈捧著一件新衣低聲問她。

經歷大變之後的月盈,大概是受了不少刺激,因此沒有以前那麼活潑多話,整個人總是戰戰兢兢的。

蕭寒意僅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月盈就這麼幹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該將手裡的衣服放下還是拿著。

蕭寒意轉動眸子,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悠悠的說:“月盈,這些日子你吃了不少苦吧?”

她聞言咬著手指嗚嗚哭了出來。

蕭寒意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讓你們一起受罪是我們這些做主子的不對。當初從北陵逃